原神 艾尔海森x神里绫人 大家都遭到了作者不同程度的ooc(? 卡维工程尾款即将拨下来,他立刻奴隶翻身把歌唱,跟艾尔海森大放厥词,今天下午就把他这个房东开了。不过下午回来的时候,卡维突然夹着尾巴做人,不对艾尔海森横眉冷对,也没提搬出去的事情了。 两杯朗姆酒下肚,卡维就开始大舌头了,声泪俱下地把自己的遭遇说给艾尔海森听了:宝商街来了一个漂亮男人,就站在大巴扎前面的隧道。 说自己身无分文,现在想要吃一口饭,于是你就给钱他了?艾尔海森翘着二郎腿看书,头也不抬,冷淡地评价,如果你会被同样的套路诈骗第二次,我考虑对你的智商重新纳入考量。 这次的人他不是讨饭……他……他说他在站街。卡维遮遮掩掩、扭扭捏捏地说。 这件事你应该报告给大风纪官,而不是我。 你别打断我,先听我说!卡维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说,……他来须弥旅游的路上把路费施舍给穷人,用光了,所以决定卖身筹路费回稻妻。 稻妻? 艾尔海森语气依然平稳,但翻书的手指顿了顿。不过卡维还沉浸在自己的感情里,没有注意到。 是啊……卡维惆怅,他简单描述了一下事情经过,艾尔海森皱起眉头:这是显而易见的谎言,你说他衣着华贵,只是把衣服卖了就能筹够路费吧,何必多此一举。 卡维震惊:把衣服卖了那他穿什么?光着吗? 艾尔海森都懒得跟他说话了。 卡维讪讪,也反应过来,咳嗽了一声,继续说:……我把钱给他之后,他说要报答我,跟我睡一觉。 艾尔海森抬头:你答应了? 卡维脸爆红:那——那必然不可能,我是这种挟恩图报的人吗!! 我对他进行了一通教育,跟他说不能随便跟人这么说,要自食其力,不能想着不劳而获。他跟我说,他之前就是这么报答上一位好心人的。 还有上一位?继抬头之后,艾尔海森的音量上升了大约三分贝。 他们晚上彻夜在一起。 艾尔海森:…… 看夜光植被。 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冷漠地翻了一页书:哦。 卡维:你怎么书倒了? 艾尔海森:为了方便让你看清楚。 卡维定睛一看,上面写着野生蕈兽杂交性病传染研究报告,作者是提纳里。 卡维反应过来了:你骂我是蕈兽。 这一点你似乎有些谬误。艾尔海森道,蕈兽有自己的感知系统,不会跟性别不同的蕈兽交配。 我说了我拒绝他了! 艾尔海森平淡地说:我只是简单地在陈述雨林动物常识,你在心虚什么? 在卡维气得膨胀起来,绞尽脑汁准备憋一句大的扳倒艾尔海森时,后者看了看挂钟:午休时间到了,我要去上班了。 艾尔海森看上去对卡维的日行一善好人好事毫无兴趣,把书合上之后起身。 你工作那么清闲,不去也没人能发现得了。 清闲是我的工作安排,准时到岗也是我的行为准则,两者并不矛盾。他瞥了卡维一眼,当然,这对自由散漫的人来说,无法理解也是正常的。 你神经病吧,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卡维怒,我这次没主动惹你吧! 艾尔海森把门带上,把卡维的疾呼关在客厅里。他停在了门口,反思了大约五秒钟,自己的烦躁真的有这么明显吗?失去稳定的平常心,是客观冷静的大敌,他虽然不是情绪完全不会波动的机器,但对于这种太莫名的情绪有着本能的排斥。 思考着,说要去上班的艾尔海森,刚好迷路到了宝商街,和去教令院刚好相反的路。 大老远的,就看到了卡维所说的“可怜稻妻旅人”。一身笔挺整洁的稻妻形制燕尾外套,一点也没有风尘仆仆、羸弱可怜的感觉,更不像是穷到出卖自己身体的人。 看了一眼,大约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艾尔海森感觉自己最低限度的好奇心已经得到了验证,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再晚一点就要迟到—— 神里绫人笑眯眯朝他招手:嗨,前男友。 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面无表情:我觉得我们之前的关系并没有亲密到用这个词语来概括。 神里绫人知错就改:嗨,顾客E! E,说明前面还有ABCD,艾尔海森按照卡维中午下班,再从宝商街走回家的速度,粗略计算卡维可能是个B(没骂人)。 你们社奉行破产了? 艾尔海森书记很有责任心,一见面就对邻国稻妻的经济政治军事等方面进行了慰问。 还好,外交事务有绫华,内务有托马,财政状况也基本稳定。神里绫人惬意地说,为了庆祝旅行者工作,我把社奉行的位置暂时让她代理——公务已经大致处理了,只需要随意应付些杂事,就能享用半个月社奉行的权力,很不错的买卖吧。 她过半个月的生日? 她可以。神里绫人笃定,艾尔海森瞥他,一副看似温和实则强硬的大少爷做派,好像别人迁就、侍奉他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一般。虽说艾尔海森常被诟病冷漠无情,毫无温度,但至少在上段不太愉快的关系里,从开始到结束,全在他的世界里脱轨,毫无预警地横冲直撞,搅乱他平静的生活。 因而看到这名罪魁祸首,他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太好。 哎呀,难道是想起了伤心事,客人E先生,需要在下替您分忧吗? 几乎在想法刚刚划过心底,烦躁的情绪再次卷土重来的瞬间,就被面前的人含笑捕捉。 艾尔海森对笑意盈盈的他不假辞色,堪称不解风情:如果你能现在打道回府,就能给我减轻百分之九十的烦恼。 怎么?你的确在为在下忧愁吗?这可不太像书记官阁下会说的话。 狡猾、一时不察就被擒害,比起狐狸,更接近于某类善于织网捕虫的节肢动物。 你骗走了我室友的钱。艾尔海森陈述。 原来那位好心人是你的室友,我就说须弥人怎么这般殷勤好客,我还正想回去后多多教导家臣,如是效仿呢。神里绫人那副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把无辜诠释得淋漓尽致。好演技,艾尔海森内心冷笑。 那是他的工程尾款,按道理现在应该在我手上,偿还他在我这里的巨额欠款。 这才几个月不见,你们教令院允许放高利贷了?神里绫人问道,还是你们教令院的待遇不周,居然让书记官都赚上了非法外快。不如辞了这工作,随我去稻妻,托马偶有抱怨杂事繁忙,正缺人手呢。 艾尔海森不受影响,未被扰乱,继续开口:所以,你骗走的钱,是我的。 哦? 所以我来讨债,合乎情理。 神里绫人只一句话,就从招揽社奉行长工的工头,一落成为了书记官的债户,他倒也不见有落差,泰然悦纳:强词夺理,倒还是书记官经验老道,绫人叹服。 同样是讽刺,此人说起来就仿佛是轻柔和煦的春风,只是含沙射影,绵里藏针。 平常忙得要命,突然说休假来须弥旅游,还特地跑到我家大门口来,只说是路过,太牵强了吧。艾尔海森说,骗骗没脑子的史莱姆还行,反正它们去头一拧都是水。 真刻薄。神里绫人感慨,怪不得你室友三句话里要抱怨你两句半。 所以你千里迢迢过来,只是为了替卡维指责我无情冷漠? 说不定我是准备把你室友挖走,听闻他是妙论派的天才学者,精通建筑与美学。 ——家政定然也是一把好手。神里绫人这番话称得上是焚琴煮鹤,偏偏表情坦荡,仿佛的确在认真思忖,不知道他擅不擅长食膳,有时候我也会怀念须弥菜——啊,如果能不把羹汤做成馅饼,就再好不过了。 这家伙到这儿来体验生活,遇到的都是跟卡维一样的烂好人,和人巡了一晚上林,被灌输了一夜的须弥雨林不得不知的一百个生活小技巧,又打了一局七圣召唤,刚才还和小孩子开开心心地翻了花绳,用灵巧的手指赢了人家不少摩拉,还了人家一半,剩下的买了芋圆乳茶。也听被否定了课题的学者把对方在艾尔海森看起来完全是不可回收的废物的课题翻来覆去讲了好几遍,还能捧场地拍拍巴掌。 文雅、高贵、捉摸不透的静流之下,时而闪现的狡黠散漫,奇思异想。 此时神里绫人笑,毫无缘由,只对着须弥永远翠绿的树木,对着湿润的树屋,对着走过的行人,嘴角的小痣生动地浮动。 艾尔海森垂下视线,如若连这点纤薄的情愫也是他用来诱捕猎物的饵食,他大约也如他所冷诮漠视的庸人们落入了同样的陷阱,将被以同样的目光注视,评判。 一种对峙,角力,陷入绵柔的漩涡里。 跟我走。艾尔海森直接抓住他的手腕。 夜宿就是另外的价格了,客人E先生。他说了一个数。 你才是高利贷吧!艾尔海森无语。 只比你室友给我的多了一摩拉,刚刚好。神里绫人慢吞吞地说。 艾尔海森也不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是他只值一摩拉,还是他就是故意耍这个心眼子。此人最擅搅乱别人的逻辑,与其顺着他的思路研究他的心思,不如一力降十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 真的不考虑跟我去稻妻吗?你力气这么大,嗯,适合去砍木桩……工作清闲,待遇也很优厚……唔? - 卡维在跟赛诺打牌,赛诺正襟危坐,腰背挺直,一丝不苟,神情专注。卡维苦思冥想,抓耳挠腮,他一瞥眼,透过商店的玻璃,看到了对巷死角处自己那个看起来毫无七情六欲,比机器人更像机器人,让人情不自禁怀疑他是不是养胃的室友,在和人打啵。 卡维目瞪口呆:我靠!!!! 赛诺学着卡维的语气,直挺挺地靠在椅背上:我靠。 赛诺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赛诺满意地抬头,但是卡维完全没有get到他的幽默,他有点郁闷,顺着卡维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了摁着别人打啵,看上去像在强抢民男的艾尔海森。 赛诺一个鲤鱼打挺抓着枪就站起来。 你干嘛?卡维吓一跳。 扫黄。赛诺说完之后,又退回来,解释道,意思是,不许做艾。 卡维:…………………… 卡维:你们都有病吧!! - 稻妻,社奉行。 派蒙吃社奉行的茶点吃得肚子圆滚滚的,正漂浮在空中有一搭没一搭地飞着消食:你说神里绫人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昨天要不是托马穿了他的衣服,装了他的声音——我们就露馅了! 荧低着头在看文书……虽然不是什么要紧的机密,而只是一些琐事,但稻妻的条条框框已经足够让秉性自由的旅行者觉得头大了。 她抬起头,忽然看到了绑着信笺的鹰隼越过长风,扑向了桌案。 荧:艾尔海森的信……? 派蒙:艾尔海森?他写信过来做什么? 荧看完之后沉默了:他让我再过半个月的生日。 - 对不起实际上也没有站街,下次一定(?
汤姆里德尔bg 第九十三章 - 为了第一场比赛,学校中午停课了,中午看到哈利的时候,他整个人心不在焉的,差点把脸埋进汤盆里。 “别紧张。”赫敏试图宽慰他,可她的声音发紧,看上去比哈利还要揪心。 “打起精神来,哈利。”桑妮递了他一瓶缓和剂,哈利吞咽下去之后,精神稍微舒缓了一些。 “就算按照最坏的结果来看……”塞茜莉亚看了看哈利,后者抿着唇,仍是焦虑烦躁的表情,“——你失败了,无法和火龙抗衡,可还有邓布利多在呢,他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学生被火龙撕碎的。” 听到邓布利多的名字,哈利下意识地觉得安心了一些,仿佛这个单词也是一种让人舒心的魔咒似的,和守护神咒类似。 “好吧……”他嘟囔,“现在任务变成了‘撑到邓布利多教授过来’——我舒服多了,至少听起来比打败一只火龙要简单。” “哈利!听说你要去比赛了!你召唤咒学会了吗?”佩格莉塔欢快地过来——直接撕开了哈利刚刚才在结痂的伤口。 他一只手扶着脑袋发出呻/吟:“我受不了——我头疼……” “佩格。”赫敏皱眉,“哈利正为这件事发愁呢。” “噢……”佩格伸出手,在哈利面前晃了晃,“不要紧!我会帮你的!” “你准备做什么?”桑妮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佩格不知道从哪——大约是她的那个压缩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大棒槌。哈利还在扶额,看到那个棒槌过来,只能下意识念出魔咒防御:“飞来!” 大棒槌立刻飞向了他的手中,他拿到手里,发现那是个软的,滑不留手的东西,棒槌发出一声怪叫,吐出一条长长的,跟蟾蜍的舌头一样的东西,舔了一下哈利的脸。 “太好了哈利!”佩格说,“你看,这次你真的学会了召唤咒。” “这是什么东西……”他想把它甩远一点,但发现已经黏在自己受伤了。 “这个好像是——”桑妮思索着,忽然想起来,“乔治弗雷德他们用来卖给新生对付皮皮鬼的,我前几天看到过!” “是啊!”佩格说,“我花了三个加隆才买到呢!到时候火龙来了——我就也用这个砸过去,保护你!”她用力地拍了一下哈利的后背,哈利看上去头更痛了。 “呃……你应该不能跟着勇士一起入场。”塞茜莉亚几乎残忍地说出这个事实,不忍心看佩格的表情,“而且,我记得这个道具的市价是一个加隆……” 佩格瞪大眼睛:“我被骗了?” 塞茜莉亚闭眼:“听上去是这样的……谁卖给你的?” “弗雷德啊!”她说,“他还说这是限量版呢!” “这倒是真的。”塞茜莉亚说,“不过限量是因为——呃,它滞销了,大家似乎都觉得这个会被舔一下的操作太超前了。” “怎么会,不会觉得亲切吗?我以前养的小狗就是这么舔我的!”佩格说。 “我没养过狗……”哈利继续神游。 “那现在就可以了!”佩格大方地说,“我把它送给你了,想养小狗的时候,就捏一捏它——它还能用来打皮皮鬼呢,一物多用!” “佩格,这是你新买的手链吗?”桑妮注意到她撩起来的袖口,那里有一串颜色苍白的项链,坠着一颗蓝色的珠,那是一种带着死气的雾蓝,中间有一道漆黑的缝隙,像蛇的瞳仁。 “嗯、嗯!”佩格把袖子拉下来,“我准备送给别人的,怕它掉了,就随身带在身上。” “送给布雷斯吗?”桑妮随口问。 “——”佩格没有说话,她看上去不太想多说,抬起头,“我听到那边潘西叫我了——我先走了,哈利加油!” 哈利的头痛欲裂,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但在她走后,这种疼痛似乎缓解了一些,他吐出一口浊气:“总算走了……” 赫敏说:“佩格除了太活泼一些之外……也没有那么麻烦。你这样逃避,她说不定会伤心的。” “不,我不是觉得她麻烦。”哈利无奈,“我是真的头痛!非常痛!” “然后佩格走了你就好了?”赫敏脸上就写着不信。 “好吧……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这种表情——这些天他见到太多了,哈利破罐子破摔,大声说,“就算是我讨厌她好了!” 周围没人说话,连斥责不满也没有——不会有人认同他吧。如果罗恩在可能会,好吧,罗恩,哈利又想起他来了。他扶了扶眼镜,抬起头,赫敏表情很奇怪地看向前面,长桌边上,佩格莉塔端过来了一盘布丁来,默不作声地放在了他的面前,飞快地跑开了。 “谢谢……”人已经走开了,哈利机械地说,他转头绝望地看着塞茜莉亚,“我现在一定像是个禽/兽。” “去掉‘像’。”塞茜莉亚说。 - 天花板一片漆黑,这里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全都透不进光亮来。 呼吸、呼吸,每次呼吸都像把身体里的组织打碎,再生长一次一样,剧痛。他还没有痊愈,只是一具会呼吸的骷髅,身上裹着婴儿一样的通红的皮肉。 说话。 他冷冷地对着大脑里的入侵者说。 而不是浪费我的精力,盯着天花板发呆,佩格莉塔。 你讨厌我吗? 佩格问。 我以为你是遇到了麻烦。 嗯……我好像被人讨厌了。佩格说,我觉得这方面你最有经验了——全世界的人都讨厌你,所以来找你问问。 我只需要他们畏惧我,不敢违背我——这就足够了。 那样我不如去当一本魔咒书,谁也不敢违背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念错哪怕一个音节,他们就甭想使出魔法来。 佩格嘟囔着:哎呀,果然来找你一点用也没有。 他感到了荒诞——多少年了,伏地魔大人会被人抱怨是“没有用”的存在。哪怕他现在连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可他依然能找到为他效力尽忠的属下——让外界的一切按照他的设想稳定地推行。 如果他把这一切告诉佩格莉塔——她也绝不可能感到恐惧,他已经尝过无数次败绩了,实际上他至今也不理解——并不畏惧、恐惧他的佩格莉塔,是为何会追随他到今天,为他做到这一切,他唯一清晰的是,她不可能背叛他。有一种比威慑和恐惧更牢固的东西,缠绕在她的脖子上,让她倒向他这一边。 她就像这样——现在静静地蜷缩在一个角落里,以前是他的袖子里,兜帽里,口袋里,现在是他的脑海里。多么脆弱、弱小的佩格莉塔——他几百次能够杀死她,可是那是无意义的,杀死她是无意义的,让她继续生存下去,生命延续下去也是无意义的,所以他一动不动,任由她慢慢地靠近,落到手心里来,说一些让人恼怒的胡话——她就是个这么样的存在。 你想了好多。 佩格突然说。 因为睡在这里很无聊吗?每天只能胡思乱想。你怎么不出去走走? 闭嘴。 伏地魔命令她:回到你应该去的地方。 我应该去的地方? 几乎都能想象出来她那双湛蓝的眼睛了,以及她的声音:我不就应该来你身边吗? 我知道,你很想见我,这还需要忍耐……对你和对我都是这样。 他换了一种口气,看上去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也是佩格莉塔所熟悉的汤姆·里德尔,在他想要达成什么目的时,他会这样——可是现在,佩格莉塔似乎发现了他更新的用途,他好像在躲避什么,就像防御一种恶毒的咒语。 我都能背下来了,你后面要说什么——要我认真地为你办事,然后让你复活,这样我就能够见到你,你会嘉奖我,给我想要的一切——哎呀,陈词滥调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佩格说:你给予过我什么呢,汤姆,除了我记忆里两次死亡之外,你什么也没有给我。 那不是死亡。伏地魔生硬地说,你不会死去的,我知道,否则你以为你是怎么能现在活蹦乱跳——还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的? 我找到了那条手链,我能怎么给你? ——会有人将它拿给我的,你不需要担心。除了那条手链之外,我还需要一样东西。伏地魔说,哈利波特,佩格,把他带到我面前来。 哈利不是东西!佩格说。 伏地魔愣了一下。 嗯……听上去好像在骂他——我也没有那么小气,不就是他说他不喜欢我——啊,这不是重点。佩格严肃地说,我不会再让你害哈利的。 很快她自己进入了一个自循环的劝解流程,苦口婆心地说:汤姆啊,别再执念哈利了——你看,你都输了两次了,我也为你哭了两次——我不想再哭第三次了! 佩、格、莉、塔!伏地魔咬牙切齿,意识开始震荡,佩格感受到了非常巨大的冲击力,你觉得波特——他能打败我吗? 没关系,在我心里你最厉害了。佩格敷衍得很认真,而且我向哈利承诺过,我会保护他的。 你为什么向他承诺这个? 伏地魔质问。 呃……这个有点难解释——佩格说,反正,这个不行! 这是最好的办法,佩格,如果你想保护你的朋友,你就得答应我。伏地魔说,即使不是你,也有其他人能做到——而他们不会在乎你朋友的状态。但我不想要一个缺胳膊断腿的哈利波特。 他知道佩格莉塔在犹豫,所以继续诱惑她:如果这是由你做到的……我就会嘉奖你,允许你提出一个要求,你觉得这时候你提什么要求——最能保护你的朋友?而如果这件事让我其他的仆人完成了,就没有你提要求的份了。 所以——我觉得你是主动地请缨来做这件事,而不是我命令的你,不是吗? 佩格被汤姆说服了——好像是这个道理,可又好像哪里不对?可不管她怎么思考,最后汤姆总会想尽办法达到他的目的。他所想要的,几乎都落入了他的手中,这也是佩格这么多年来所见证的。 好吧——不过我不确定我能做到,现在哈利可讨厌着我呢! 佩格沮丧地说。 你并不是独自一人,我说过,一直有人在帮助你们。 伏地魔说。 所以——你说的那个讨厌你的人,就是哈利波特? 他好像想起来了这件事:你做了什么? (用恶作剧道具)舔了舔他。 佩格说完,就非常困了。她是非常难受的情况下,才和汤姆主动建立联系的,之前几乎没有这样的事情,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她的意识逐渐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在伏地魔耳朵里听起来,是多么有问题。 伏地魔:………………………… 维吉尔躲在门外,手里还是一个小型气象仪,在他打瞌睡的时候,突然开始电闪雷鸣,他惊醒,抓住了准备进去的虫尾巴:“我奉劝你现在不要进去,主人心情差着呢。” “甭想骗我了!”虫尾巴粗声粗气地说,“上次你进去晚了一些,被狠狠地责骂了一顿,你肯定是想我跟你一样。” 他端着热水进去了——“滚!给我滚出去,虫尾巴——在我发怒之前。” 纳吉尼用尾巴把门摔上了,而虫尾巴脑袋顶着那个之前还乘满热水的盆,烫得浑身发红,衣服也湿透了。 维吉尔用手指戳着气象仪:“我说吧!” - 佩格莉塔打了个哈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到傍晚了。她在图书馆里睡到了现在!没有去看第一场比赛,还好下午没有课,要不然她就要被狠狠地扣分了。 她准备离开图书馆,平斯夫人走过来严厉地说:“不许把食物带进图书馆里来。” 她这才注意到桌子旁边放着小小的一盒布丁,看上去——确实不怎么样,盒子都歪了,草莓酱也挤到了外面,比较寒酸,且自暴自弃。 “平斯夫人——您看了中午的比赛吗?谁赢了?”佩格笑嘻嘻地过去攀谈,平斯夫人不买她的账,刻板地说,“我没有时间去看。” “哦……”她失落地说,“我不小心错过了——” “——波特和克鲁姆得到了最高分。”平斯夫人说,“我没擅离职守——当然,而是来这里看书的,那些叽叽喳喳的学生说的,是这两个名字。” “太好了!”佩格捧起了这个寒酸的草莓布丁,像是捧起了一尊华丽的王冠,“您看——那这就是霍格沃茨最厉害的勇士衔来的宝石呀!”
汤姆里德尔bg 第九十二章 “眼镜飞来……眼镜——赫敏!”哈利头疼地说,“我觉得哪怕练习召唤咒,眼镜也不是一个好的教具……我现在都看不清你的方位了。” “你的确没有看清。”塞茜莉亚冷静地指出,“因为你面前的是佩格莉塔。” “我在这儿!”赫敏站在塞茜莉亚身边——也就是哈利波特的身后,几乎恨铁不成钢地说,“哈利,你需要专注一些——否则,怎么战胜那么一大只龙呢?” “希望我和龙搏斗的时候是有眼镜的……”哈利嘀咕着,“那样我才不至于把自己戳进它的鼻孔里……”他接过了眼镜,才看清——佩格莉塔站得离他太近了,他后退了两步才站稳,“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他和赫敏特地找的没人的空教室,就是为了练习召唤咒,塞茜莉亚也是请过来的外援,赫敏似乎觉得哈利一定要两个人盯着,他才不至于训练的中途而想起和他绝交的罗恩而失声痛哭。 “——没有失声痛哭。”哈利咬牙切齿地说。 “你们两个见面的时候,就像要把对方咬碎吞掉一样,我倒宁可你们两个抱头痛哭一场。”赫敏评价。 “听说你在找赫敏开小灶,所以我就找来啦!”佩格扑过来,疑惑地看了看周围,“不过没有看到灶台啊?” 在赫敏较真地向佩格解释俗语字面义与实际含义的差异时,哈利恹恹地说:“很快就有了,你明天下午说不定就能看到炭烤波特——你们院长说不定会喜欢。” “明天你就要比赛了呀?”佩格反应过来,“你们在练习?” “是的……”赫敏点了点头,“我们得让哈利尽快掌握召唤咒。”她没有说得很详细,但大致解释了情况,哈利似乎准备用召唤咒召唤他的火弩箭来应对第一场比赛。 佩格陪着他们练习了一下午,哈利最后的成果还是只能让赫敏手上的书飘上半空,在他注意力分散之后,就会跌落在地。 不知道多少次尝试,“Accio……”他掀起眼皮,强行打起精神,用魔杖对准前面的书本,它微微颤抖着,像一名帕金森患者。而佩格莉塔像多动症的小狗一样用爪子去扒拉它,他不免带了情绪,“佩格莉塔!” “嗯?”佩格直起背,忽然深呼吸——训练有素地飞奔过来,甚至还记得带着桌上的书。 “你看——召唤成功了吧!”佩格把那本书捧在哈利面前,笑嘻嘻地说,“佩格莉塔飞来了!别那么沮丧了——开心点嘛!” “对不起……”哈利垂眼,“这些天糟透了,我确实没办法控制脾气了。” “没事啦,毕竟也是你明天要是不努力,可是会进斯内普教授的肚子里的!”佩格不在意地说。 哈利:“……好,你让我肩膀上的压力又大了一些。” “有压力才有动力嘛!”佩格老气横秋地说。 她肚子太饿了和塞茜莉亚先去礼堂吃饭了,吃完饭之后,她们一起到草坪上散步消食。她们说着好多没有边际的事情——明天的比赛啦,霍格莫德冷饮店的新品啦,还有讨厌的斯内普教授又布置了什么新难题。途经魁地奇球场时,发现这里比往日人要更多一些。明天就是比赛了,现在这里到处穿行着工作人员,确保明天赛事能正常进行。 “那是你哥哥吗?”塞茜莉亚注意到,在不远处,正和克劳奇先生交谈的,正是佩格莉塔的哥哥瑟吉欧,他似乎朝这里看了一眼,也似乎没有注意到。 “瑟吉欧!”佩格莉塔兴高采烈地朝他挥了挥手,不过他的那边没有任何反应。佩格莉塔不高兴地用魔杖虚指着他:“瑟吉欧,飞来!” 塞茜莉亚噗嗤笑出声,可佩格看上去很严肃:“他居然没有像我一样及时地飞过来,显然他是个不合格的——”她绞尽脑汁想了会儿,“小精灵!” “这话还是别让赫敏听到了。”塞茜莉亚评价。 “瑟吉欧,飞来!”她魔杖都不拿了,朝着那边喊着——像一个精力充沛版本的哈利,而瑟吉欧仿佛就是那本不太听话的书。 “飞来!痛!痛!”佩格跺了跺脚,到后面都念成了ache。 她好笑地纠正:“是Accio——” 她看向草坪,不知是否终于结束了对话,那名高挑的青年朝这边走过来了,正好对上了她的视线。 因为没有距离多远,走到面前的时候,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简直像被抓包了一样,梅林在上,她只是被佩格的兴奋感染,好笑地跟着玩闹。分明没有做任何设想——但等他出现时,却使她感受到了异样的心虚。 “噗哈哈哈——”佩格捧腹大笑,她也忍俊不禁。 等瑟吉欧站到她们面前时,佩格和塞茜莉亚都已经笑成了一团了。他看着这两个笑得开怀的姑娘,无奈地说:“我是错过了什么精彩内容吗?” “非常精彩。”佩格抢先说,“我宣布你合格了!” “听上去不太像是什么好事。”他似乎对自己妹妹种种其意不明的暗语都有着处理经验。大概听到了佩格莉塔的动静,他的口袋里钻出了一只浑身漆黑的小蛇,那是佩格今天早上让他照顾的珊瑚,她总是忘记给珊瑚喂吃的,现在瑟吉欧来了,就直接打发给瑟吉欧干了。 “珊瑚!有没有想我,瑟吉欧有没有虐待你呀?”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它,没想到它滑不留手,直接蹿到了草丛里去,她慌慌忙忙地追撵过去,“诶!别跑啊!” 珊瑚在前面钻,佩格莉塔在后面追——而站在山坡上的塞茜莉亚和瑟吉欧,像是她留下了留守人口。她想要追上去,也觉得自己应该跟上去,可是因为瑟吉欧完全没有动,她也迟疑,可能在原地等佩格回来更好? 正在纠结当中时,耳畔忽然传来了很轻的声音:“我在这里。” “嗯?” 塞茜莉亚茫然地抬起头,对上了他仿佛暗涵深意的蓝眸。 “我以为你会觉得我这个召唤物反应迟钝。”他笑起来。 “你听到了?”她讶然。 “你们声音算不上小。”他回答,微笑着的态度更近似于调侃。 好吧——塞茜莉亚心里想,现在这个场面称得上她本年度尴尬前三了,不过细数起来,好像排名前二的场景里似乎也有此人的身影。 “有准备礼服吗?”应对这种凝滞般的尴尬局面,显然瑟吉欧比塞茜莉亚更有经验,已经自如地抛出了其他的话题来缓解这片寂静了,“霍格沃茨的圣诞节应该有一场盛大的舞会。” “教授还没有通知。”塞茜莉亚谨慎地斟酌,然后回答,她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显而易见的敏感,不愿再被抓到疏漏,她看向瑟吉欧,语气试探,“你这算是提前透露消息吗?” “嗯,目前还算是秘密吧。不过按照三强传统推断也是能猜到的,算不上严重的泄露……”瑟吉欧自如地应对,但过了会儿,“啊……不过我也有自己的私心,请帮我保密。” “私心?”她重复着这个词,对上他含笑的视线,警觉自己仿佛落入了猎人一连串的陷阱。 “临时思考太仓促,很容易被人钻空子吧。有更多的准备时间,更长的思考时间,对你来说更合适一些吧。” “这就是你的……私心吗?” “是啊。”对上她有些复杂,茫然的视线,他就像对自己所说的话含义毫无自觉一般,“我想看你的选择。” 她呼吸一窒——毫无准备,而瑟吉欧却折着手里佩格落下的细长草叶,自顾自地嘀咕“……虽然对于不感兴趣的人来说,哪怕是选择在寝室蒙着被子睡一晚,或者去图书馆彻夜复习也是自由的选择。但对于这种难得的盛事来说,还是略有些可惜吧。”他抱怨般地叹口气,“我的学生时代里,可就没有这样隆重的宴会呢。” 是同一个人吗?意有所指地说出“我想要看你的选择”之后,又开始若无其事地抱怨着学生时代的遗憾。 “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会提前告诉我,是想要我告诉佩格?”她决定把疑惑都抛出来,而不是任由自己被他扰乱。 “不是因为佩格。”瑟吉欧断然否认了,“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我不知道……”这是实话,她没有想过这件事——尤其是刚刚才经由他知道会有舞会的存在。 “这也我贸然在这个时候提前告诉你的原因。”微凉的风使塞茜莉亚清醒,而身旁的青年却始终使她深陷迷宫。 “那要看有谁会邀请我。”塞茜莉亚忽然开口,脑袋依然埋着,虽然显得有些落了气势,但她的确担心自己的眼神毫无保留地使她暴露想法。 说出来她就后悔了——虽然有自作多情的嫌疑,但如果他此时顺势说出他邀请,她也落入了骑虎难下的局面。她一时间无法斟酌出正确的答案做出任何有意义的回应。 会尝试与他角力,也只是觉得一直被瑟吉欧搅在旋涡里,仿佛失去了自我掌控能力,忍不住想要小小地反抗罢了。 他果然没有追问,而是注视着她说:“我猜会有的。” 她松了口气,空气正常地流动了起来。 “毕竟……你已经开始思考了,对吧?” 瑟吉欧松开手,手中被折叠的草叶就轻盈地顺着风的方向飞向了辽阔的天空,而她的心也像刚刚被捋平褶皱后,此时又被抓紧。 - 永远潮湿、昏暗的房间,寒气让骨头缝隙里都挤满了水分,沥不干净。 低矮的视角,狭窄的视角。 深绿的窗户像一块巨大的老翡翠,透过黑湖汩汩流淌的水。这些活水从许多年前就开始灌溉这里了,在这里还没有开始建造出魔法的城堡起,在还没有被挖出地窖,堆砌起牢固的石头起。 记忆里……还有深绿的床单、老旧的帷幕、掉漆的木床,铺得整齐、一丝不苟的床铺,不像佩格莉塔的床上,乱七八糟地放着她的橡皮筋、奇怪的小玩偶,堆在地上的软绵绵的地毯——这里什么也没有。 一扇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猛烈地在回忆的灰色调中振动着。一只年轻、修长、几无血色的手,猛地抓住了门把手,向外打开。 没有任何阳光涌进来,她始终在他的阴翳之下。 佩格莉塔…… 他伸出手,手心向上,于是那条白色的小蛇,如记忆中那样,一次、两次、几百次那样,爬向了他的掌心。 这里是—— 五十年前的斯莱特林男生寝室。 仿佛有一个柔和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当时的你藏在哪里? 你在等待谁? 佩格莉塔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帷幕之后的,是一名罪魁祸首,苍白英俊的面孔,海藻般黑亮的发丝,时而温和、时而尽露野望。他将他的蛇锁在这个狭窄的柜子里,用作诱饵,仿佛涂抹着甜蜜的毒汁的牢笼,朝人敞开着。五十年前,五十年后,它都只是一间不会移动的房间,存放着经年的记忆。 ——不要去,汤姆就是在等你过去。 ——我知道你会回来,每次都是这样,佩格莉塔。 佩格莉塔在有求必应屋里抵达了过去的时间,踏入了曾经的旧房间。她走到了衣柜边,如被指引般,打开了它。 里面一件衣服也没有,而在她眼下的一层隔板上,正放着一串莹白的手链,上面有一颗蓝色的石头,仿佛一枚蛇的瞳孔。 她弯了下腰,在里面找出了它,将它握在手上。 “呀!”佩格莉塔忽然想到——她是不是比阿布所预想的,长得更高一些呢? 他是担心手链放在更高的地方,她会看不到,无功而返吧——他记忆中的,佩格莉塔……还是小孩子的样子吗?一直都是那样高的吗? 她不知不觉……已经超越了朋友“记忆中幻影”的年纪了,她比幻影更高,更年长,最重要的是,她不再需要依附任何人生存下去了。 ——我长大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而这是第一次……她与五十年前的自己做出的对比,切实展露在她面前的差异。 曾经的她就像睡在十几英寸下的冰层里的种子,在意识到它们是植物之前,绝不发芽。因此哪怕过去了十年、二十年、一百年,始终不会长大。 “我长大了……”她把手链贴在自己的唇边,好像在对小海螺悄悄说话。 如果你能——将这样的声音,传达给我更遥远的朋友,那素未谋面,永不相见的朋友。替我告诉他吧! - 佩格把手链放在口袋里,悄悄地离开了霍格沃茨的八楼。夜晚的风很吹得人晕晕的,她担心被人发现,不断地往下走着。楼梯不断地向下着,她觉得自己好像成为了八音盒里只会疯狂转圈圈的跳舞小人。 她拎着自己的裙摆,往僻静的小路走,想要回地窖——却措不及防地,撞上了同样鬼鬼祟祟,躲避他人视线的人。 “唉哟!” 被佩格莉塔撞倒的,是一名留着短短白头发的老人,有着打理整齐的山羊胡。他注意到只是夜游的学生,阴冷地抬起眼,想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很快,那视线就变得困惑、乃至于惊恐起来。 “你——黑魔王——不,不……不可能——那已经是好几十年前了——”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在看清佩格莉塔的脸时,仿佛浑身触电般地弹跳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你是幽灵?还是幻影?你的主人也在这里吗?” “胡子老先生,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佩格不高兴地说,“我可不认识你” “是我认错了?” “我叫佩格——” “卡卡洛夫教授,您怎么在这里?” “沙菲克?”他似乎想要继续打量佩格莉塔,可是瑟吉欧挡住了他的视线,把佩格莉塔挡得严严实实的。 “很抱歉冲撞了您,这名学生,就由我带走管教了。”瑟吉欧淡淡地看了一眼佩格,至少在他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佩格都不敢说什么话了——在他看向卡卡洛夫时表情似乎变得热络了一些,“如果您需要参观城堡的话,我愿意代为引导,以免您迷路。” “不用了!”他挥了挥袖子,在瑟吉欧夹枪带棒下,他也懒得继续虚与委蛇,离开了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的?”等卡卡洛夫走掉之后,佩格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瑟吉欧的袖子。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瑟吉欧不咸不淡地说。 “……嗯,如果我说,这是个意外!”佩格小声。 “罗齐尔告诉我的,你的室友似乎对你经常夜游的习惯颇有不满。”他说,“不过看上去,她还向其他人告了状。” 他扬声。 布雷斯扎比尼从阴翳里走出来,戒备审视般地打量着瑟吉欧:“你好像知道她会去哪?” “当然,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了解。”他微笑,“只是没想到,扎比尼小先生对她的了解程度也不差……你看,佩格,你果然认识了许多珍贵的朋友。” “她是这样向你介绍的?”布雷斯问。 “嗯?还是有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吗?”瑟吉欧看向佩格莉塔,而布雷斯那双锐利的眸子也盯着她,两个人似乎都等着她表态,可越是逼迫,佩格越是不想回答。 “你们两个!就把我撕成两半好了!”她不高兴地说,“你分一个佩格,他分一个莉塔——这样就公平了吧!还都是四个字母!” “在被级长发现夜游之前,扎比尼,我建议你先回去。”瑟吉欧看上去很是热心地建议。 “毕业了很了不起吗?”佩格直接把布雷斯的心声说出来了。 “当然。”瑟吉欧点头,“毕竟在你被老师或者级长发现时,我能借口说你是我的助手——而不是跟你一起扣双倍的分,你觉得呢?” 他像是在问佩格莉塔,眼神却仿佛看向了布雷斯。 树上发出树叶摩擦的响声,戈尔工叼起佩格莉塔口袋里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的扣子,飞回布雷斯的肩上,两只爪子紧紧地抓着他的袍子。 他是因为这个扣子知道她的下落的……佩格后知后觉地发现。 她跟着瑟吉欧往地窖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她发现——自己因为汤姆,拥有了许许多多无法言说的秘密,这天然地使她与她之前亲密无间的朋友之间,竖起了隔阂与高墙……哪怕他不在这里,可一直像透明的隔膜一样,她就被汤姆里德尔隔绝了——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瑟吉欧。”佩格闷闷地说,“你看到过豆沙吗?它去给你送信了,一直都没有回来。” 她身边的瑟吉欧沉默了很久,最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没有。” “哦……”她也不知道是难过,还是什么其他的感情,“可能它玩累了就知道回来了吧。” 瑟吉欧没有回答。 ——那她自己呢?她什么时候能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真的和她想的那样,只要汤姆复活之后,她就能一切恢复正常吗? 黑暗中的穿过洞穴的猎猎狂风呼啸着,叫嚣着,在她耳边低柔地嘶吼着:永不,永不。
汤姆里德尔bg 第九十一章 丽塔·斯基特关于三强勇士的文章发表了,其他三名选手只占据了很小的一个版面,更大的篇幅都是来讲哈利的。在她的描述里,哈利·波特像一个精神分裂狂,一会儿自傲自大,一会儿又因为思念父母而流下痛苦的眼泪,感情充沛得让人恶心。里面甚至还提到了一些关于勇士的花边新闻——尤其着重提到了韦斯莱家的掌上明珠小妹妹(金妮表示:?)金妮·韦斯莱,也深深地被波特的男子气概所折服(附上小迷妹“金妮”与勇士哈利波特的合影一张)。 虽然——那张合影上,分明是在扫帚间里抢夺丽塔·斯基特自动书写羽毛笔的佩格莉塔。 “我怎么不知道你当了韦斯莱家的掌上明珠。”潘西在上课的时候都忍不住咯咯地笑出了声,然后被麦格教授警告了。 佩格手忙脚乱地抓着桌子上乱爬的蚯蚓,试图把它们缠成一团毛线,颜色是变过来了,但是它们看上去相当活泼好动,不愿意被她团成一个饱满的球形, “你们再不听话,我就把你们变成通心粉,丢进碗里。”佩格莉塔威胁。 “饶了我吧,我今天中午吃的就是通心粉。”潘西吐槽。 达芙妮冷不丁地:“你怎么知道那不是她变形成的通心粉。” 潘西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不、不是吧?” 佩格说:“当然不是啦!” 她放下了心来,直到佩格莉塔继续说:“蚯蚓喜欢乱动,不方便我来变形,我都是用皮带替代的。” 潘西:………… 那篇报道出来,让哈利波特寸步难行,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对他议论纷纷。他那些狂妄的(实际上压根就是无稽之谈)言论,也成为了其他人攻讦他的材料—— “波特,听说你是胜券在握吗?每次三强都有人会死掉,你觉得你撑得到你的棺材运过来的时候吗?”马尔福看到他的时候,就露出一张极为小人得志的嘴脸,说着难听的话。 “把棺材运过来吧。”塞茜莉亚冷笑着看着他,“要是第一场比赛完好无损地离场了,你就躺进去,如何?你敢不敢,马尔福。” “我不和混种说话——”德拉科趾高气昂地无视了她的挑衅。 “你们家好像从纯血种里得到了什么好处似的,是和纯血统结婚就能奖励你们一座金矿吗?没有的话,你自鸣得意个什么劲?”她冷冷地瞥着德拉科,还有他身后的一众斯莱特林,辛辣地说,“我看你家基因倒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小心,警惕,保护好你的脑袋,别让你们家辉煌的传承就在你这一代断绝!” 她听到了一声很轻的笑声,但此时只想着让德拉科闭嘴,没有分散注意力去探究周围环境的变化。 “你——”德拉科的嘴唇颤抖着,看上去像在酝酿什么恶咒一样,他朝着塞茜莉亚举起了魔杖,而后者看上去也蓄势准备了。 在一场冲突爆发之前,德拉科手里的魔杖被弹开了,砸中了旁边的高尔的脑袋,他唉哟地捂住自己的脑门:“谁啊?” 克拉布:“好像……是德拉科的魔杖……” “那你为什么要用魔杖砸我啊?”高尔憨憨地扭头问德拉科。 “是谁偷袭!”德拉科扫视了一周,最后在哈利他们背后看到了从拐角楼梯走出来的瑟吉欧。 “听上去像是我做的。”他含笑道,“客人们看到这边有学生在聚集,斯内普教授让我过来看看。” “——你也听到了,是这群格兰芬多出语伤人!你得把这件事告诉院长!”德拉科恨恨地说。 “别恶人先告状了!”哈利打断了他,“分明是你先攻击我们的!” “你可是咱们斯莱特林的,你不会向着他们格兰芬多吧?”德拉科不满地说,“得给他们扣分!” “我已经毕业了,不应该牵扯到这种纠纷当中,很遗憾,没办法如你所愿了。况且……”他微微一笑,“我觉得塞茜莉亚小姐说的也没什么问题,多关注一下自己的身体健康——以免你的父亲马尔福先生担心,毕竟他可只有你一个儿子,嗯?”他的尾音上扬,笑眯眯的表情似乎如他自己所言,充满了——长辈的关切。 德拉科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刚才有多么愚蠢可笑了——要说对马尔福家落井下石,瑟吉欧·沙菲克可以说是主力军。此时就算真的是格兰芬多他们先动手,他说不定都愿意作壁上观,看他出这个丑。他们那边人多势众——德拉科就算是再觉得屈辱,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自不量力继续挑衅,最后只能带着人悻悻地离开。 “最近过得怎么样?”等德拉科走了之后,他又神色如常地同塞茜莉亚说话,完全不在意——旁边的哈利和赫敏,是多么震惊。 他们本来以为——这个斯莱特林就算不像斯内普一样,也应该站在马尔福那边,不过他看上去乐于看马尔福吃瘪,看上去不只是格兰芬多,哪怕在斯莱特林,马尔福的高调都得罪了不少人。 “——很好,很不错。”虽然他也算是帮了他们一把,可是依然很难对他这样的人放松警惕,赫敏挡住了他看向塞茜莉亚的视线,“茜茜和我们正准备去图书馆学习——我们的学业非常繁忙。” 塞茜莉亚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看了眼瑟吉欧,不过看上去他并没有在意,他说:“好了,那就不打扰你们了——不过如果有需要帮助的,无论是学业方面,还是遇到了其他麻烦,都可以来找我。” 他看上去是对着他们三个说的——至少哈利和赫敏两个人都是一头雾水。 “他干嘛这么体贴?”赫敏皱眉,“沙菲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佩格莉塔。”哈利提示。 “哦——我想起来了!”赫敏明白了,“佩格说她很崇拜你——所以,他这是爱屋及乌?” “呃……”塞茜莉亚欲言,塞茜莉亚又止。 “不——绝对不——”哈利木木地说,“他没有看我,哪怕一眼,好像我只是一团空气。” “既然是佩格莉塔的哥哥——你觉得他能不能被拉拢到咱们的S.P.E.W.来?”赫敏仿佛错过了什么大机会一样,追悔莫及。佩格已经成为了这个协会的忠实会员,并且积极地参加着社内活动——这让赫敏对她的印象变好了非常多。 “我觉得不好说——他们沙菲克家,怎么说也有一只以上家养小精灵吧。”哈利回答,他这些天还在跟罗恩冷战,他觉得自己每时每刻都能回想起他那冷冰冰的话语——沙菲克、家养小精灵或者马尔福,已经不再重要了。 人群逐渐散开的走廊里,穆迪走了出来,他的步伐很慢,很慢,和瑟吉欧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用那只异样的眼珠子冷冷地打量着这名青年。 “你看上去很悠闲,小沙菲克——魔法部给你派的活,你尽力做了吗?”他的声音粗哑,“还是说你还有什么打算?我可还记得……你的父亲,在神秘人如日中天的时候,想尽办法地想要挤进去,不知道他的儿子——会不会继承他父亲未完成的志向——真想看看,你们沙菲克那颗最擅隐藏、撒谎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穆迪教授。”瑟吉欧微微一笑,“您看上去对我们家有些偏见,既然如此,无论我说什么您也是不会有改观的,那么请允许我不作回答。” “——我会撬开你的嘴巴的,看吧,小沙菲克,在追击叛徒的时候,我就很擅长揭开别人的秘密。” 他们分道扬镳。瑟吉欧朝着楼上走去,而穆迪教授走向了地窖。 - 斯莱特林仍然保持着简单的快乐和暗流涌动。简单的快乐的是德拉科,似乎每次看到有人胸前佩戴着他的徽章,他就能更高兴一些,佩格莉塔说乐极容易生悲,这种ky发言被德拉科当场喷了回去——“佩格莉塔,你就去舔破特的鞋面吧,你仰慕格兰芬多的救世主的事都上报纸了,我要是你,压根就不敢出门。” “我为什么不敢出门。”佩格不高兴地说,“我要是仰慕你——这件事上了报纸,我才不敢出门呢!” 德拉科似乎觉得自己遭到了蔑视:“我怎么比不上那个波特了?” “他打败了伏地魔呀!你呀——”佩格面露难色,“嗯……还得伏地魔再复活一次,你才有这个机会,你要不再等等?” 她真的非常淳朴真诚地提出了这个建议,且看上去的确有可行性——只是此时大家觉得她只是又在说疯话了。 知道真相的人,总是这么寂寞的,她觉得自己会理解特里劳妮教授的! ——简单的快乐已经告一段落,而暗流涌动则发生在暗处。本来各个学院的学生应该由级长来维持秩序,可是已经没有再看到纳索拉·威廉姆斯的影子了,而是另一名六年级的斯莱特林代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斯内普院长只是警告他们不要背地里玩弄手段,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影响学院形象的事情。 新级长看到佩格莉塔的时候,那张紧绷着的脸还露出了相当友善的笑容(虽然佩格莉塔觉得他还是别笑了比较好)。 不过斯莱特林的学生这些天都不堪其扰——没人知道纳索拉发了什么疯,可能是失去了级长的位置,受到了什么刺激,从几周前开始,就不断找着其他人道歉,一定想要获得对方的原谅才罢休。被他骚扰的人有他以前欺负过、小团体孤立过的,也有他用阴谋诡计对付过的,以斯莱特林内部居多,还有一些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 就算是举报对方作业抄袭这种小事——也都被他特地翻找了出来,追到别人的休息室外面,一直跟到胖夫人的画像前才罢休。 而达芙妮显然是最大的受害者,她已经被纳索拉找到不下五次了,她不耐烦地听着他说自己在和她恋爱期间劈腿了几次、甚至还偷拿过她的钱出去买酒——这件事都是发生在休息室里的,路过的人不少,纷纷侧目。 “——够了,闭嘴。”达芙妮眯起眼看着他,“你瞧瞧你这副丢脸的样子,这次是惹到了谁?” “你原谅我吧,求你了——”他说了不下上百次,已经彻底熟练了,再次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已经不再脸红心跳了。他没有回答达芙妮的话,只是在瑟吉欧进入休息室的时候,他很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现在——还差她,还有几个格兰芬多……我会尽力弥补的。”纳索拉追在他身后,磕磕巴巴地说,他抓着达芙妮的胳膊,“很快——达芙妮,我爱你,求你告诉他,你已经原谅我了!” “你弄疼她了。很遗憾,你需要道歉的事情又多了一件。”瑟吉欧淡淡地说,纳索拉反应过来,他因为太紧张,已经把达芙妮的手腕捏青紫了,而她始终冷冷地看着他——那副表情——就和他第一次见到她一样。她那冷漠的表情,忽然绽出了笑容,主动走向他,问他,要做我的男朋友吗? 他看向达芙妮,似乎还想说什么,达芙妮率先开口:“你是做了什么对付他的事情——还是针对了佩格莉塔?”她一针见血,指出了他想要藏掖的事情。 他的表情变得苍白起来——不管是来自瑟吉欧淡淡的视线,还是达芙妮此时冰冷的质问,都使他无法招架:“那只是误伤——我没想到!” “这次是误伤——那上个学期,你教潘西把马尔福受伤的矛头引向佩格莉塔,也是误伤喽?”她眯起眼,冷笑,“那你的准头可真差。” “——” 他的狡辩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达芙妮的巴掌就甩到他脸上了。长长的指甲直接划开了他的脸,鲜血淌流。她甩了甩手:“想干这件事很久了——不过你的手感,远没有福兰德的好,听说你以前举报过他作业抄袭,他应该很急切想和你交流一下被甩经验。” 瑟吉欧对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没什么兴趣——实际上他已经看向了门口,佩格莉塔刚刚从那边走进来,地窖走廊很冷,进到休息室就暖和多了,她像一只小茶壶一样冒着白气。 “你们干嘛呢?”佩格刚刚走进休息室,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休息室的气氛为什么这么冷凝,她就像一阵古怪又欢快的风,把这里异常的氛围都吹散了。 “没什么。”达芙妮回答,“已经解决了。”她皱起眉,“你这么着急准备去哪?” “穆迪教授这几天逼着我学习——不就是没有交作业吗?”佩格不太高兴地说,“我得拿着论文纸去他的办公室补。” “我和你一起去吧。”瑟吉欧说。 “你也要补作业吗?”佩格莉塔震惊。 “斯内普教授希望我提醒你的魔药论文已经欠了两周了,如果这周五还不能交上去的话——你可能不得不跟波特先生还有韦斯莱先生一起腌制老鼠脑袋了。”瑟吉欧用的是斯内普教授的语气,可还是一副笑模样——这就让这句话的可怕程度加倍了,至少佩格莉塔一瞬间不想八卦了,立刻翻出了书包里的魔药论文——还有那本穆迪教授塞给她的笔记本,除了黑魔法防御术的知识之外,也有一些魔药相关的内容。 黑魔法防御术的办公室里没有人,佩格找了个地方就坐下来了,瑟吉欧就坐在她旁边,打量着办公室。 “论文是关于什么的?”瑟吉欧随口问。 “嗯……我看看——好像是月长草的药用价值还是粪石?”佩格看了眼说,她发现笔记上也没有记在这个内容,而她的书就跟清理一新过一样,什么都没有写过,她趴在桌上不想挪动,“我不想写了。” “我可以向斯内普教授转述你的心愿,至于是否会为你实现,那得看他的心情。” 说完之后,佩格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羽毛笔,写论文比熬制魔药还艰难,写一个单词要思考十分钟,要不是瑟吉欧在旁边提醒她,这个数字能上升到二十分钟。 瑟吉欧似乎像是信手拿起了那本笔记翻了翻,里面记录的内容非常详尽,而且与许多优等生的笔记不同,它似乎主要以基础为主,仿佛就是给佩格莉塔量身打造的,可能这也是穆迪把这本笔记留给她的原因。 “这个单词似乎拼写错误了——”他停在了某一页,在欣克庞克那一个章节,心想事成被用红色的笔划出来,“不……它似乎是一个字谜……这个标记只是伪装。” “字谜?”佩格好奇,“谜题是什么?” 瑟吉欧拿过佩格莉塔的羽毛笔,蘸了蘸墨汁那行红色的字渐渐褪去,墨水展露出了一行新的字迹。 “沉睡的蛇、尸体、逼迫、隐身衣……”瑟吉欧念出来,“看上去没什么联系?” 而佩格的脑海里串起了一个画面——一个地点,一个房间。那一年——她第一次变成人,却没有跟汤姆说,为了惩罚她,震慑阿布拉克萨斯,汤姆把她关在了有求必应屋的柜子里,逼迫阿布投靠他。 过去的……湿淋淋的,裹着黑烟一样的记忆……重新像腥臭的潮水一样翻滚上来。 “……心想事成。”她看着那一行字,当时的地点——他们想要抵达的地方,她被藏在哪里,她被汤姆藏在——“有求必应屋!”佩格莉塔叫出来。 穆迪教授桌上的探测器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嗡鸣——遮盖住了门外沉重的,木头撞击着门扉一样的脚步声,有人来过,又走开了。
汤姆里德尔bg 第九十章 在那次油彩事件之后——弗雷德倒是经常来找佩格莉塔玩。虽然佩格莉塔看他只是为了在瑟吉欧的面前把佩格拔走,气气他。 而瑟吉欧始终表情,称得上慈祥(?)温和地说:“早去早回。”他连看着弗雷德的表情,都温和得让他毛骨悚然。 “感觉,呃——下一句是早点回来给他收尸。”弗雷德吐槽,“你哥一直都这么阴恻恻的吗?” “也不是一直,应该是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是这样的。”佩格说,“每隔四年能有一天放假耶!” “他平常没有工作的吗?每天都在学校里乱晃悠……” “不知道啦,可能他干活干得比较快吧。”佩格张望了一下,“这里怎么空荡荡的?” “今天是勇士检查魔杖的仪式,很多人会来——说不定我们就能提前知道第一个项目是干什么的呢。”弗雷德兴奋地说。 “我们是去参加仪式的吗?那怎么没有看到其他人?”佩格疑惑。 “因为这个仪式是秘密的。” “——那我们。” “显然,现在对我们来说,已经不再是秘密了!”弗雷德带着她挤进了扫帚间,“我们待会就躲在这边看——哦,那是不是你哥,哼,装腔作势。” 瑟吉欧正在接待布斯巴顿的宾客,神情自若,态度不卑不亢。 “你再说我哥坏话,我就大声喊了。”佩格莉塔不高兴地说。 红发的大男孩偏过头笑了下:“你叫呗——他来了,我俩不都一起被发现了。” 佩格莉塔才发现,她好像不知不觉,成了这个家伙的共犯了,虽然她完全没有这个企图。她脑筋转了转,发现了他的目的:“带上我,不会是为了让我们被抓到的时候,让我哥网开一面吧?” “物尽其用嘛。”弗雷德很爽快地承认了,无赖得理直气壮,“他总不能真的把自己亲妹妹抓去关禁闭吧,我试试看而已,别小气。” “——你才是物!”佩格莉塔的关注点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很快,她噤声了,因为有人朝着这个小小的扫帚间走进来了。弗雷德给佩格头上罩了个水桶,自己则裹了一圈稻草,假装自己也是一把扫帚。穿着洋红色长袍的女巫抓着面露难色的哈利波特朝这边走来。 “过来,亲爱的——这就对了——太好了,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她坐在了一个水桶上,就在佩格莉塔的眼前,而把哈利摁在了对面的纸箱子上。 “哈利,我要用速记羽毛笔来记录,你没意见吧?”她似乎压根不准备问哈利的意见,自顾自地就做了。 “哈利,是什么促成你绝地报名参加三强争霸赛的?” “我没有报名!我不知道是谁把我的名字投进了火焰杯里,这不是我干的!”哈利几乎机械地重复着,这些天他不知道和多少人重复过这样一句话,可悲的是,他的声音好像被关在了玻璃箱里,根本传达不出去,连罗恩都无法理解他。 “不要紧的,我们喜欢有叛逆精神的人,你不用这么紧张,担心被讨厌——”丽塔·斯基特同样,压根没把他微弱的反抗当回事。 哈利的视线忽然落在了丽塔·斯基特背后的一个水桶上,他开始发现——那个水桶似乎开始转动了,然后,渐渐地往旁边挪移着,一把扫帚长出了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水桶停止转动,而是开始长高了,而丽塔·斯基特还在不断记录着,毫无察觉——自己的脑袋上就像顶着一顶相当滑稽的帽子,哈利情不自禁地发出闷笑声。 佩格莉塔看到,那张自动书写笔正在写着:“对于自己绕过火焰杯成为勇士的这件事,哈利波特露出了自得的笑声——他似乎对于如何挑战规则这件事,拥有自己极为独到的经验。” 哈利那副圆镜片后的绿眼睛,还懵懂,毫无自知地面对着一切——他看到了佩格了,有点紧张地对她笑了笑,很快,弗雷德也从扫帚堆里露出了脑袋,只有一个脑袋,做了个滑稽的鬼脸,哈利又笑了一声——这似乎激怒了丽塔·斯基特,她咳嗽:“波特先生,希望你能够严谨认真地对待我们的采访。” 显然——他已经胜券在握,作为最年轻的选手,他并不把其他的参赛者放在眼里。作为大难不死的男孩,他收获了大量的关注,他也始终觉得,这种关注是恰如其分的,是他应得的。 “嗯……对不起……”哈利道歉,还不知道自己被她写成了一个自大狂。他绷住了自己的嘴角,直到他看到佩格莉塔站起来,把扣在自己脑袋上的帽子举起来,倒扣在了丽塔·斯基特的脑袋上,她发出了一声尖叫:“是谁?!” “啊?这里有人呢?对不起啊。”佩格莉塔无辜地说,如果让达芙妮看到了——她一定会说,这对兄妹装无辜的表情,几乎都如出一辙。 “我们是来做卫生的,不小心被关在扫帚间里了——你们也是吗?” “我可是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丽塔·斯基特。”她似乎不满被认为是打扫卫生的人。 “我可喜欢看预言家日报了,最喜欢看‘幽默日报’这个栏目了。”佩格高兴地说。 “…………那是其他杂志社的内容。”丽塔·斯基特打断了她,“好了,别打扰我采访勇士了。” “采访哈利吗?”佩格拉着弗雷德的胳膊,亲热地搂住了哈利的肩膀,“那可得问我们了——我们都是哈利的好朋友。” “是这样吗?”丽塔·斯基特目光如炬地看向哈利·波特,虽然不知道佩格要做什么——但能够不独自面对这个恐怖的女人,哈利觉得佩格不管说什么,现在都称得上救命之恩了。他点了点头。 “波特先生有透露过自己是如何成为第四名勇士的吗?”她盯着佩格和弗雷德,“还是他连自己最亲密的朋友——也没有透露过分毫?” “有啊!”佩格欢快地说,在她准备用羽毛笔记下的时候,听到她说,“哈利波特的名字一共有十一个字母,而伏地魔有十三个字母或者九个字母,加在一起除以二,居然和哈利波特一模一样——这不正说明了这一点吗?” 她严肃地说:“记者,这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有人把哈利的名字投了进去,那个人,就是伏地魔!” 弗雷德在旁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在丽塔看疯子的眼神里,他笑着应和了一句:“天啊,简直太可怕了——我们得赶快告诉邓布利多教授才行!” 哈利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他也没想到有一天,听到伏地魔的名字第一反应不是厌恶或者悲伤,而是觉得爽快和好笑。 “你记下了吗?我检查一下你的作业。”佩格直接把她那张纸拿了过来,她皱着眉说,“哎呀,你这写的什么啊?怎么比我的魔药论文还乱七八糟啊,斯内普教授看到了,会给你打不及格的!” “我的笔!”丽塔慌慌忙忙地接住了那支笔,她盯着这捣乱的二人组,“你们是谁——你,红头发的,韦斯莱家的?那你呢?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哈利波特有你这样的朋友。” “因为我不是哈利的朋友。”佩格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仰慕他可久了,他是我偶像,我在追求他呢!” 哈利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弗雷德笑得更夸张了,要不是这里太狭窄了,他应该能直接笑得打滚。 “我……”佩格想起来自己不能给瑟吉欧找麻烦,她看了眼弗雷德,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指了指弗雷德,“我是他妹妹。” “金妮·韦斯莱?是这个名字吧!好的——我记住了。”丽塔·斯基特抓着那支笔在纸上挥洒着——直到邓布利多教授打开门,走进来。 “哟——啊,这里真热闹啊,佩格,你是在这里开扫帚派对吗?应该一并邀请我的。”他的眼睛灼灼发亮。 “那下次,有圣诞袜子主题的,我就来叫你!”佩格伸出手。 “好了——一言为定了。”邓布利多和她摁了手指,以示承诺。 “邓布利多!”丽塔·斯基特似乎不满自己的注意力被抢走,挤了过去,“我夏天那篇关于国际巫师联合大会的文章,你看过吗?” “真是棒极了!我特别喜欢你把我描写成一个僵化的老疯子的那一段。”他彬彬有礼地说,“虽然很希望和你继续探讨,不过魔杖检测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扫帚派对也该告一段落了,斯基特女士,如果你想要继续参加,可以自便,不过我们的勇士要被我带走了。” 佩格和弗雷德也跟着一起出来了,跟在邓布利多背后,好像他们也是受邀参加的嘉宾一样。弗雷德在和瑟吉欧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格外放慢了脚步:“嗨,级长,你也在呢。” “我在是职责所在,你们出现——”瑟吉欧抿唇笑了笑,“倒是有些……让人惊喜。” 虽然佩格什么也没干,却也是迟来地有点心虚。 远处有人叫瑟吉欧的声音,他停在了佩格莉塔的面前:“不过只是魔杖测试仪式罢了,既然邓布利多教授默许,我当然没有意见。韦斯莱先生,希望您这次能够依然信守承诺,照顾好我的妹妹,我就先失陪了。” “完蛋了。”佩格喃喃的说,“他都没有和我说话,肯定是生气了!都是你!” “你当时也没有反对啊。”弗雷德坚决拒绝甩锅。 “我也不知道你是要带我来这里呀!” “我觉得你哥生气也是生气你跟我一起出现——而不是你出现在这里。” “天呐,你居然比我还了解我哥——” “…………你成功恶心到我了,佩格莉塔,你赢了。” “好。”佩格伸出手,“那给钱吧。” “——什么时候有的赌约?” “我都赢了,不能拿点赌金吗?”佩格莉塔理直气壮。 - 里德尔府。 潮湿昏暗的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只有蛇爬行过,沙沙的声响。 金属盆落地的脆响声,闷闷的哼声。从狭窄的,没有关闭的门里窥探过去,是一只垂下的手,攥着拳头,血管外鼓,青筋分明,而本应该握在手中的魔杖静静地躺倒在他的手边,只有几英寸的距离。 蛇发出嘶嘶的低语,这个房间里,还有另一个更低沉,阴冷的声音,比真正的蛇更可怖。 如果再站得近一些,会发现那名暗金头发的男巫正被蛇缠住,它的毒牙几乎要咬进他的脖颈动脉了,只差薄薄一层的皮肤。 小矮星彼得站在旁边,他矮小的身体也几乎匍匐着,没人指挥他这样干,只是他被这样凝滞的氛围吓到了,他觉得这里如果有一个站得最高、呼吸高处稀薄氧气的人,那必然不能是他。他盯着自己的同事——那个埃弗里,几十年前他就见过维吉尔,那时候他还当过虫尾巴他们的老师。他和当年没什么区别,行事荒唐,随心所欲,黑魔王似乎也很信任他——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这样狼狈,连自己的魔杖都抓不起来了。 他要死了。虫尾巴心里想,他肯定要死了!和其他的人一样,被那条大蛇吞进肚子里……过了一段时间,才把多余的骨头吐出来,懒洋洋地躺在脚垫那边消化。 “罗齐尔是怎么得到冥想盆的——你以为我完全耳聋眼瞎,毫不知情吗?维吉尔……我知道,你去见过了她,是你教罗齐尔怎么取出自己记忆的……不是吗?”那小小的一团布帛包裹的肉和骨头里,发出极为阴冷的声音,“——你甚至一早就知道你的主人会发生了什么,但你在做什么,贪图享乐,和扎比尼家的遗孀打得火热。” 虫尾巴见过——现在的扎比尼夫人,在学生时代,她就以她的美丽和手腕著称,那时候虫尾巴还在和自己的朋友们玩闹,他还勉强在正直的阵营下被庇护着。 “这些我都不想追究——而你最不应该做的是什么,你很聪明,维吉尔……可是你的聪明帮不了你丝毫,反而会把你害死——你想让别人发现这一切,最好是足够有用的人,比如……邓布利多,你准备让他知道,是吗?” “可是我知道你的致命弱点——你的胆子太小了,你甚至不敢承担这种后果,只敢把它放在魔法部的办公桌上,寄希望于谁发现——再递交给邓布利多。你看……没人那么做,它一早就被销毁了,现在只是一团废铁,没人会知道佩格莉塔的事情。” “他——他快死了……”虫尾巴忍不住说,声音还颤抖着,但显得尖锐刺耳,“已经快没有呼吸了!” “哦?虫尾巴,你甚至愿意为他求情?” “不……我和他不一样——您知道的,我是您最忠诚的。” “那是因为你无处可去,虫尾巴,别试图蒙骗我!” 虫尾巴又吓得不敢说话了——不敢很快,又一阵让人后背发麻的蛇语嘶嘶声,无论听多少次,虫尾巴都坚持认为那是极为邪恶、可怕的声音。 维吉尔·埃弗里稍微被松开了一些,他的金发已经全都被汗水濡湿了,软趴趴地贴着,他的眼神涣散着,并没有看着焦距,但过了一会儿,他咳嗽着——最后还是笑了出来:“主人,我和……虫尾巴一样,没有地方可以去了——绝不可能背叛您的。” “怎么会……维吉尔,你不会憎恨我吗?你不是一直想要为你的姐姐报仇吗?” 即使面对死亡也多少有些轻慢的维吉尔,终于露出了不同的表情,那双深蓝的眼睛里有情绪涌动着——但不是憎恨、也不是仇恨,只有迷茫。 “可你最后,连这样的勇气也没有。你彻底荒废了你的天赋……只用在一些旁门左道上,这也是我对你最放心的地方。所以……我会留下你的性命,不会这么快夺走它,因为你对伏地魔大人还有用——只要你收敛起自己的那些小聪明,你就能活下去。维吉尔……告诉我你的选择。”他慷慨地说。 维吉尔看都没有看一眼掉在他手边的魔杖,垂下眼睫,倚靠在纳吉尼身上,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氧气,他笑着,喘息着,最后断断续续地说:“当然……我想活下去——您一直都知道,我是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他捡走了自己的魔杖,静悄悄地出了房间,他走的时候,看了一眼那已经报废的冥想盆。有人毁掉了它……也许是魔法部的官员,那人是他所不知道的——小巴蒂吗?他的行踪不被任何人知道,一直是仅对黑魔王汇报。 也可能是——他完全进入了某人圈套里。这是仅对他展开的陷阱,因为对任何人来说,那都是一个破银盆,唯有真正创造它的人,看过它的人,才知道它的价值——知道那里面的记忆,事关佩格莉塔的秘密,以及罗齐尔的预言的一切都将会被解开。 她会成为一道突破口。 纳吉尼爬过了他的脚尖,扰乱了他的思绪。维吉尔捏了捏对方的尾巴,遭到了它呲牙般的嘶嘶警告。 “你这条蛇,一点良心也没有——我平常对你这么好,关键时刻,说锁喉,就毫不犹豫地绞过来——无论你的主人让你做什么,你会听命吗?” 纳吉尼完全听不懂他的话,扭着尾巴爬远了。 “还是佩格莉塔好,起码这个时候,也应该变成人——和我这个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倒霉蛋说说话的。”他坐在台阶上发呆,虫尾巴也被派遣出来,路过的时候目不斜视——仿佛因为维吉尔的自作聪明,他现在终于晋升成除了纳吉尼之外,黑魔王最信任的人之一(即使目前里德尔府只有两人一蛇)。 “那要和我说说话吗,虫尾巴。” “我不和叛徒说话。”虫尾巴瓮声瓮气地说。 “正相反,我以为我们会相当有话聊!”维吉尔讶然。 被触及了伤心事,虫尾巴怒气冲冲起来——每次和这个埃弗里说话,总是能惹得人发火,心情焦躁。要不是他当时那句话——这个牙尖嘴利的家伙说不定就死了!哪里还能这样悠闲地调侃他。 “聊聊你的朋友?”维吉尔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什么可聊的。” “那聊聊我朋友吧。”他说,“想听吗?” 虫尾巴看了过来,虽然他不太相信这个人说的话,可是的确好奇——能成为他这种人朋友的,究竟得是什么人,才能不被他气死。 “像主人说的那样,我有个姐姐。” “漂亮吗?” “挺凶的,也是食死徒,你见过没——哦,你上学的时候,她就死了。”他靠在门边,乐呵呵地看着阴气森森的树林,还有远处的杂草、墓碑。 “还有一个马尔福,一个沙菲克,嗯,和一条蛇。” “听起来都是讨厌的东西!”虫尾巴含糊地嘟囔,“没一个好的。” 等了老半天,也没有等到维吉尔的下文,虫尾巴焦躁不安地问:“然后呢?” “嗯?”他摊了摊手,“都死了啊,这还用问。” “这就是你的故事吗?” “不是挺好的结尾吗?最后我活下来了。叙述者目光沧桑地对着月亮怀念着他那些逝去的朋友们——可以当做小说的开头吧?有兴趣继续接龙吗?你可以随意组合出你想要的结局哦!” “你讲的故事太烂了!我要去烧水了!”虫尾巴站起来,重重地跺着脚,过了会,他又折返过来,特地再说一次,“非常烂的故事,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糟糕的!”
汤姆里德尔bg 第八十九章 “这可不行!咱们这儿可不容许讨价还价——记忆注销之后要是还能随意找回,那我们一天得多处理好几起事件呢!一年就是好几百的工作量,不,缪莎,你总是太心软了——这事没得商量。” “皮斯古德先生,您再考虑一下吧,他现在连怎么用魔杖都忘记了,几乎变成了一个哑炮。”年轻的女人追撵着戴礼帽的中年男人来到办公桌前,看着对方悠闲地喝着红茶,看着报纸,再不容情地摇头,“缪莎,你太年轻了,他连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闹不出什么事的。” “不正是因为没有任何亲人和朋友——我们才更应该特例帮助他吗?” “你先坐下来……我们慢慢地来讨论这件事,你现在太焦虑了,需要平息一下心情……索菲娜,给缪莎倒杯热茶。” “您又记错了,主任,我叫瑟琳娜。” “啊,真是不好意思,你长得实在太像我的一个熟人了。”他摘下了礼帽,露出了有些斑秃的脑袋,他眯起眼,惬意地品鉴着红茶,在办公桌下晃悠着腿。他走到了一张空办公桌边上停下,在一堆杂物里,把玩着一个破旧的盆,银色的,上面锈蚀不堪,已经有了一个缺口。他嘟囔着:“是谁又把这些破烂玩意儿带过来了?——缪莎,好姑娘,好,你继续说说那个失去记忆的可怜人。” 坐在他对面的那名年轻魔法部官员露出欣喜的表情,准备继续汇报。可是从杂货间里,突然发出了诡异的脚步声,一团浑身是泥、松弛的肉晃动着。一个老男人拎着自己的四角裤,狼狈地冲了出来:“——我遭到了袭击!” 他突然愣在了原地,看着那名正在办公桌边上饮茶的男人:“就是他——是他偷走了我的衣服!” 办公室乱成了一团,大家都窃窃私语:“怎么回事?” “这可不行。”衣冠整齐的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皱起眉头,“你是谁派来的?莫斯里奇还是萨卡罗?预言家日报的那个女人不会变成虫子——正躲在哪准备乱写我们部门的丑闻吧?” 两个男部员架起了那个疯男人的胳膊,试图把他往外面扯,期间他一直在挣扎,手舞足蹈,简直像发疯了一样。 “别让其他人看见,要不然明天——说不定预言家日报头条就是咱们的了。”他指挥着,一边走向电梯,他们快走到魔法部门外了,他手里还端着那杯红茶。 走到门外时,黑衣服的女部员忽然停下脚步,用魔杖变出了一张方巾擦拭了那名胖男巫的脸,赫然与他的上级是同一张脸,此时怒目而瞪。”她拔出魔杖警惕地看向对方,“——等等,您先停下!” “真是机警的姑娘,坏了我的好事——”他朝她眨了眨眼睛,花白的头发开始褪色,只是一张肥脸做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是……有碍观瞻。他把杯子摔碎,碎掉的杯子很快冒出了呛鼻的烟雾,在缭绕的烟雾中,身形也开始变得更高大。在黑衣女人追进去之前,她伸手——只抓住了对方的残影。 真正的皮斯古德狼狈地裹着毛毯,他被撒了痒痒粉,现在身上奇痒无比,所以才会手舞足蹈。他颤抖、断断续续地说:“那个家伙,把我打晕了,藏在了杂物间里。”很快,只是一道魔法,他身上的衣服就变得整齐起来,身上松松垮垮的肉也塞进了三件套里。 趁着这个机会,最开始汇报的年轻官员跟在他的身后:“皮斯古德先生,我这里有一桩事故——注销记忆失误,有人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在那名年轻官员报告时,皮斯古德像挥苍蝇似的摆了摆手:“这些都是小事——无足轻重,现在当务之急是,哦,是的,瑟琳娜,先给我泡一杯红茶。” - 猫头鹰们叼着报纸,砸在了佩格莉塔的脑袋上。她嗷地叫了一声捧起那份报纸:“达芙妮——你家猫头鹰能不能丢得准一点?” “那不是我的。”达芙妮回答。 “我的。”布雷斯伸出手,从佩格莉塔的手里接过了报纸。 “下次应该让珊瑚来送报纸。”佩格嘀嘀咕咕。 “魔法部被人入侵了。”布雷斯看了看报纸说,“采访上说——是一名暗金色头发的巫师,全部失窃物只有一个破旧的银盆。” 听到这个描述,佩格莉塔脑海里立刻出现了维吉尔笑嘻嘻的脸——他总是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出现,也不知道又是汤姆给他安排了什么坏事。 “他偷走了什么样的银盆?”佩格假装自己不知情,顺口问道。 “没有详细描述,但我觉得……”他看向心虚着的佩格莉塔,“是冥想盆。” “噗嗤——”佩格差点把刚刚喝下去的牛奶喷出来,她呛了一下,咳嗽了老半天才缓过来,“……什么冥想盆?” “我之前说过的,罗齐尔家地下室,你所看到的那个冥想盆,里面承载着罗齐尔之前所有的记忆,以及你不愿意告诉我的秘密,佩格莉塔。”他说。 “我没什么不能告诉你的秘密……”佩格把椅子挪开了一些,她觉得再凑近一点,说不定布雷斯就能猜到她心虚说谎了——不够她还是高看了一些她的伪装能力。 “不过你可以放心,你的秘密没有遭到泄露,据我所知,那个冥想盆在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损坏的状态了。” 佩格莉塔松了一口气,但那口气刚刚放松下来,就听到布雷斯问:“你认识入侵魔法部的那个人?” “当然不认识了!”佩格矢口否认。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男性,我可没有说性别。”他折起报纸,报纸发出咔嚓的响声,这似乎给了佩格莉塔说谎的灵感。 “我今天早上就看过这篇报道了!” “戈耳工是第一只送报纸到礼堂的猫头鹰。不过这算不上什么无法反驳证据。”布雷斯似乎早就等着她的这句话,他把报纸放在了佩格莉塔面前,头条新闻上只有一层层的白雾,还有接受采访的中年男巫。 “报纸上没有提到那是一名男性。” 佩格大脑宕机,彻底被布雷斯堵死了出路。 在佩格莉塔寻找借口之前,他直截了当地说:“我还以为你至少能找到借口说是你哥哥告诉你的——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佩格莉塔,你不擅长说谎。” 佩格低下头:“那我以前,也不需要说谎啊!” 可恶,实在是可恶……如果一个人一生有额定的说谎使用券,那她一定全都给汤姆用上了。 已经没有隐瞒的可能了,她决定破罐子破摔:“——我不想说,我不能说!” “为什么?” “太复杂了,涉及上一辈的事情,反正就——很头疼!我不能告诉你!”她严肃地紧绷着脸,已经做好准备迎接布雷斯的愤怒了——要是她被朋友欺瞒这么久,也会觉得很不高兴,更何况布雷斯显然也不是温和宽容的性格。 可能,我要失去他了!他要是笨一点就好了,这样就能一直瞒下去——可是那样,是她希望的吗?在事情没有来临到眼前的时候,她尚且可以逃避,可是已经爆发,她不能再欺骗朋友。 她没有办法向布雷斯和盘托出一切,不想回忆,不想复述,她只想当最后一扇门,把他们锁在身后,只要她记得就好了。 “那你自己决定好了。”没想到,布雷斯很轻易地松口了。 “嗯?你居然不生气?”佩格狐疑,“不会是装的吧?难道你也被人用复方汤剂换了身体?嗨,瑟吉欧,是你吗?”她捏了一下布雷斯的脸。 布雷斯不为所动,看上去没有生气——但心情肯定不太好,要不然这时候不会一言不发。 “看起来不是。”她讪讪地收回手,笃定地说,“瑟吉欧会让我捏完——然后用一些法子,让我深刻铭记,不要随便摸他的脸!” “我对探究真相没什么兴趣,既然这是你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我不想干涉你。”布雷斯看了眼她笑逐颜开的表情,“不是在鼓励你的行为,佩格莉塔。别露出这种傻乎乎的笑。” “我还以为,你会气到完全不理我呢!” “我脾气没那么大。” “那什么情况下你会生气?” “如果你当时说出的理由让我觉得无理、可笑的话。” “比如?” “……不想把我牵扯进去,或者自以为是地觉得隐瞒是对我的……”布雷斯似乎觉得那个单词可笑一样,发出了嗤笑声,“保护。” 他看到少女别开的眼,语气显然有点觉得荒诞:“佩格莉塔,你别告诉你真的产生过这样的想法?” 这方面佩格没办法说谎,毕竟她真的觉得布雷斯有点危险啦!汤姆心眼真的很小很小,她想起来之前,他还是小孩子时是怎么对付那些在孤儿院里的孩子的——现在汤姆都……嗯,七老八十了!都说人年纪越大,越歹毒,从生物谱系来看,汤姆已经无尽接近于所到之处百草枯萎的剧毒。 很快,比汤姆更没朋友的人出现了。德拉科过来的时候,让高尔和克拉布抬了两个小箱子,其中一个已经空了,而另一个里面还满满当当的。 “这是什么?是纳西莎阿姨新给你准备的糖果吗?我也要!”为了躲避布雷斯的死亡凝视,佩格莉塔假装对德拉科的东西非常感兴趣,扒拉过去看了看,“哦——一些没用的徽章啊。” “哼。”德拉科拿起那个徽章向其他人展示,徽章上印着相同的文字,字母是鲜红的,像着了火一样—— 支持塞德里克·迪戈里—— 霍格沃茨真正的勇士! “塞德里克是谁?”佩格茫然地问旁边的达芙妮,“德拉科的偶像吗?” “看上去是的。”达芙妮评价,“他甚至都没给自己爸爸做过支持的徽章。” “那是因为我爸爸根本不需要!”德拉科嚷嚷着。 “这可不好说。”布雷斯冷冷地评价,“你爸爸校董的位置不还是被弹劾下去的吗?而且据我所知,他最近做生意挺不顺利的,你觉得只是时运不济吗?” “别伤心,钱嘛,以后还有机会赚回来的。”佩格老气横秋地安慰他,却被德拉科瞪了一眼。 “他怎么这么不高兴?”佩格问。 “当然是因为那些不顺利可还是你带来的。”达芙妮说,“二年级那件事之后,沙菲克家和马尔福家良好的生意关系就破裂了,他们在北边的产业受了不少的影响,而那些地方都是交给你哥哥打理……”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烦躁地发出咂舌声。 罪魁祸首瑟吉欧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嗨,你们在说什么呢?” 好无辜的表情,装得纯天然无修饰,好像他真的什么也没做过一样。 达芙妮心里无语……也就隔了三四步,不至于耳背到什么也听不到吧。 “达芙妮说,你给德拉科的爸爸找了很多麻烦!”而佩格显然属于完全藏不住事的类型,直接把达芙妮卖了个干净。 他略有些惊讶:“有吗?只是正常的生意往来罢了,有合作,自然也可能有摩擦。” “才怪,你肯定是生气了。”佩格才不被他糊弄过去,“都两年了,我都忘记了——你还在生气哇?你是膨胀豚吗?海格教授说,膨胀豚生气也才气鼓鼓一整年,你怎么比它还小气啊?” “那本日记,是我要拿走的,也是我选择……相信的。”佩格小声说,“不是任何人的问题。” “你这种行为——就像德拉科给哈利找麻烦似的,很幼稚的。”见瑟吉欧似乎还油盐不进,她试图拿出实例教育着哥哥。 “我没有这样做,佩格。”他说,“最开始的确有略有倾斜,天秤两端权衡,我选择了出价更高的一边。至于之后的这两年,不如问问马尔福自己平常为人处世,等着落井下石的人究竟有多少呢?” “噢……”佩格也搞不懂生意这方面的事情,她只是担心自己的事情导致她的朋友和她的家人产生矛盾。但瑟吉欧说是卢修斯叔叔平常做人太糟糕、太高调了,惹了人记恨,那的确是非常有道理,佩格立刻被对症下药地说服了。 “那也应该明白错怪我了吧?”瑟吉欧好整以暇。 仿佛接着他的话,德拉科那边爆发了笑声,他得意洋洋地展示了他的徽章——能摁一下,那些红色的字就变成了绿色的,波特臭大粪几个单词开始频繁闪烁。潘西在旁边也很得意,好像这是她此生最厉害的发明。 “对不起……”佩格沉痛地说,“我觉得——幼稚这方面,还是德拉科更胜一筹!” “那边太吵了,你刚才是说什么了吗?”瑟吉欧弯了弯眼睛。 感觉瑟吉欧大概率不会善罢甘休,佩格一鼓作气、破釜沉舟,站在椅子上,对着瑟吉欧的耳朵大声地说:“对——不——起——” 瑟吉欧揉了揉耳朵:“好了,下来吧,我听到了。” “右边耳朵还没有道歉到——”佩格想要下来,想要站上另一边的椅子,但是被瑟吉欧扯住了。 瑟吉欧一本正经:“它说它心领了。” “耳朵怎么会说话的?” “会的。”瑟吉欧说,“我耳朵里现在还是回音。” 达芙妮看了眼还在被佩格拽着掰扯的瑟吉欧,默默地说:“……活该。” 潘西拿着好几个徽章过来,准备分享给朋友:“你说谁呢,达芙妮?” “我说——”达芙妮看了眼她手里的徽章,随口说,“波特吧——” “太好了!你说得太对了!”潘西开始喋喋不休地数着哈利波特的罪状,最后还给达芙妮颁发了他们“波特去死去死团”的入会徽章,也就是那个丑得惨绝人寰的波特臭大粪徽章。 活该——也是她自己。她心里想。
汤姆里德尔bg 第八十八章 站在原地,佩格莉塔垂下头,略长的浅色卷发遮盖了她脸上的表情,她什么也没有说,而是盯着自己自己手上、胳膊上的文字。她身边的草地被染色,从她身上沥沥地滴下,血红色的水和油漆。 瑟吉欧轻轻地放下了怀里的少女,一落地,塞茜莉亚就上前去抱住佩格莉塔,把外套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遮住了她身上的那刺眼的文字。 “那不是真的。”塞茜莉亚捧起她的脸,无比认真地说。 “你凭什么认为它不是真的?”佩格莉塔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直勾勾地盯着她,按理来说淡色的眼睛难以藏匿情绪,所以她对于其他人来说,都是一望即见底的水潭,可现在这些水流被另一股浊流搅乱,变得浑浊不清。 塞茜莉亚也感受到了从后背升起的凉意,可是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撒开手,她看向佩格莉塔说:“因为我认识你,佩格。我认识的佩格——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视线依然冰冷,可逐渐混杂着恼怒、困惑。在一个错愕的眼神里,那古怪的状态,也像潮水一样从她身上褪去了。佩格莉塔蓝眼睛里积蓄着眼泪,哐哐地往下掉,她啊呜一下抱住茜茜,痛哭出声:“呜呜呜呜……呜呜呜……茜茜——” “怎么办!”她哭得伤心难过,“蜕皮很辛苦的——不能吃饭,也不能喝水——我不想啦!!!” “……你们用什么配置的药水?”瑟吉欧拉起了佩格莉塔的胳膊,并没有看站在旁边面面相觑的韦斯莱双子。 虽然对瑟吉欧的语气很不爽,但毕竟是他们理亏,乔治回答了:“莫特拉鼠汁、显形墨水、绝音鸟羽毛……”他一连说了几种材料。 “那些绝音鸟的羽毛是谁给你们的?”他打断了乔治。 “……”乔治和弗雷德对视一眼。 “也许你们有对供货者信息保密的操守,但我没有这个耐心——在我直接去找你们院长查出来之前,告诉我。” “是你们学院的人——琳恩·霍珀。”弗雷德抢先,“佩格莉塔的事情——我们不是蓄意的,不管什么后果我们都承担。回答你,只不过是对这件事负责,而不是惧怕你去告诉院长,沙菲克——” 得到了答案,瑟吉欧并没有再理会他们,而是面向正在安慰佩格的塞茜莉亚。 “非常抱歉。”瑟吉欧垂下眼,“可能我需要打破之前不再说道歉的承诺了——能和我一起带佩格去庞弗雷夫人那边吗?哪怕不处理,显形药水在半个小时之后也会消失,不过无论是你……还是佩格,可能都需要一份缓和剂。” “我们会带她们去的——”弗雷德跳出来,他们两个人警惕地挡在了佩格和塞茜莉亚的面前,佩格已经没有再哭了,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们三个。其实她都不太搞得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不信任你们,而你们也没有做什么值得信赖的事情。”瑟吉欧把佩格莉塔身上的外套拉了拉,“恕我直言,她们缺少的并不是挡在身前的人。” 他看向塞茜莉亚:“希望我没有理解错你的心意。” “……我带佩格去医疗翼。”塞茜莉亚避开他的视线,把佩格扶起来,她拉了拉佩格身上披着的外套。而佩格的脑袋还埋在她的怀里,像鸵鸟一样不愿意钻出来,只露出两只眼睛。 “要抱我过去吗?”佩格莉塔小声地说,“我怕待会看不见。” “虽然我很想……”塞茜莉亚说,“但我觉得我的腿可能支持不到——” 她话音还没落,措不及防的,弗雷德直接扛起了佩格莉塔,把她身上瑟吉欧的外套随便丢在了草地上,用袍子罩住佩格莉塔的脸和身体,在瑟吉欧反应过来之前——就飞奔了起来。 “我说过——我们做的事情,我们来负责——乔治,还愣着做什么?” 乔治在塞茜莉亚错愕的表情里——抱起了她,这是今天的第二次了,她的腿摔的可真是时候,她的心情在震惊和错愕之间不断转换。 “对不起。”乔治一边跑一边说——风声灌进她的后颈里,吹得发凉,连乔治的声音似乎也带着忐忑不安。 “为哪件事?”塞茜莉亚问。 “所有的事——”他懊恼地说,“不应该幼稚地赌气,不应该独自把你排除在外,不应该误伤到佩格……原谅我吧——我们才是一伙的!” “如果,我没办法原谅你呢?”塞茜莉亚轻声说,“你想过这种可能吗?” 只有风声,沉默的风声,远远的地方,她只听到佩格锤着弗雷德的后背的声音:“喂!我不是麻袋啊!” “再忍忍,快到了!” “忍不了啦!昨天吃的焗面都快吐出来了——呕——” “你吐就算了,能不能别——往帽兜里——” “呕呕呕——” 他们俩的声音也渐渐远了,现在已经到了不回答就陷入死寂的情况。 “我——”乔治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过了会,他好像反应过来了,“是因为那个沙菲克对你说了什么吗?” “放我下来。”她说,乔治反而加快了脚步,她极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没有任何情绪,“放我下来,乔治,我没有开玩笑。” 他的脚步逐渐停下来了,手上的力道松懈了。 少女从他的背上下来,踉跄了一下,但很快站稳了,她握着自己的魔杖,往前走去。脚踝并没有那么痛了,实际上本来走路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她背对着乔治·韦斯莱,因为她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他。愤怒?失望?也许没有那么浓烈。这些天,她一直在等他的道歉,可是当它真的来了——降临她的面前,这一切,似乎又不如她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我属于我自己——不和任何人是一伙的。不是你们,也不是——那个沙菲克。” “而且需要原谅你的现在不是我了,你向佩格道歉吧。” - 日暮西沉,室外的日月轮转,在地窖里无法感知。斯莱特林休息室里,一年级的小女巫独自坐在壁炉旁烤着火,她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书,但视线并不在书中的任何一行上。 青年走进来,旁若无人地走到了她面前,他身上还带着室外凛冽的寒气。他敲了敲她的书,温声道:“霍珀小姐,请和我出来一趟。” 她点头,但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书本,直到发白。 他们沉默地走在地窖的走廊上,窗户里漂过湖中巨大的水生动物,如同美丽幻觉。 瑟吉欧停在了走廊的尽头,推开了魔药办公室的门,这里比地窖外面更阴冷潮湿,扑面而来的,就是让人恐慑的气息。 “请进吧,斯内普教授今天不在这里,所以将这里暂时借给了我——这里更方便我们交谈,也不会被别人打扰。”瑟吉欧道,“好吧,那我们开始吧——” 琳恩·霍珀不安地后退,但身后就是放着各类药剂和各种尺寸坩埚的柜子,因为她的触碰,架子颤动,瓶瓶罐罐发出颤栗般的碰撞声,简直像她此刻的心。 “小心。”他的语气很轻,让人几乎产生温柔的错觉,“我向院长承诺过不会弄乱任何一个地方的布置。” “把与绝音鸟羽毛相似的伯劳鸟羽毛掺杂在其中,想必不是为了整蛊那对双胞胎,而是为我准备的吧?如果我当时反击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小范围爆炸,他们可能会被毒液烫伤,也可能躲得快,毫发无损——”琳恩轻声说,“他们会觉得是你故意用了恶咒。” “威廉姆斯这么多年对我耿耿于怀——只是这样小儿科的恶作剧就能满足吗?”瑟吉欧微微一笑,但眼睛里没有感情,“不应该让我感受到和他一样的耻辱吗?比如发生什么丑闻,直接被魔法部罢免,灰溜溜地离开这里。” “虐待。”琳恩低头说,“他说你不信任任何人——所以这件事一定会自己来找我解决。为了得到答案,你也定然会不择手段——到时候我就去克劳奇先生面前告发你。” 瑟吉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掀起了她宽大的袖子,那细白的手腕上,的确缠绕着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用的我的魔杖——栗木的,没有什么忠诚可言,所以谁都能使用。” “的确挑选的好时机。”他叹息,“在这种敏感又忙碌的时间,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分辨一件事情的真相的,以克劳奇先生的性格,的确可能为了稳妥起见,把工作交给其他人。” “所以你要开始吗?”瑟吉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院长能把办公室借给你,自然也就表面了他的态度,我们无法和你抗衡,也不可能达到设想。你的目的也是如此吧?” “你误解了我的意思。”瑟吉欧平静地说,“选择这里,的确只是不想有人打扰到我们,也不想被任何人看到。” “看到什么?”她茫然。 “即使进入了斯莱特林,你也有很多条路可以走,你选择了一条危险崎岖,却又毫无收益的路——迎合其他人,改变自己的样子,你认为自己就是你的魔杖吗?被别人握住——来决定自己的道路。” “……” “既然我能确定幕后主使是威廉姆斯,我便没有必要来找你。而如果我直接去找了他,你也只会成为他的替死鬼,他始终置身事外。” “嗯,我知道。”她说,“可是已经晚了……” “什么晚了?霍珀小姐,你不是只向我请教了如何制作安眠剂吗?” 她抬起头。 “希望在下一节魔药课上,你能给斯内普教授递交一份完美的作业——这样才不辜负我的补课。”他微笑。 “我会的……”她迟缓地回答。 “以及,佩格莉塔有话让我转告你——” 哪怕刚才被瑟吉欧有条不紊地逼问,始终没有改变过表情的女孩,终于露出了不安、仓皇的表情:“不用了——我不会再——” “——如果再迷路了,就去休息室找她。” “什么?” “她是这样跟我说的。”瑟吉欧没有再多说,直接转身离开,没有再看她一眼。 - 而此时的佩格莉塔,还被弗雷德·韦斯莱背着(因为她抗议太大声了,弗雷德不得不从扛着变成背着),乔治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不过弗雷德并不担心这件事,他觉得自己兄弟现在肯定还在跟他的暗恋对象说悄悄话呢! “瑟吉欧不是让你去医疗翼吗?” “干嘛按照他的来?”弗雷德没好气地说。 “你再多跑一下——我身上的印记都要消除掉了!” “赫敏一定能解决的!”弗雷德病急乱投医——此处的医生由赫敏友情出演。 “你要不直接找斯内普教授吧,专业还是对口一些。” “不、绝不!”弗雷德否决了。 “你去找赫敏,她肯定也是把你臭骂一顿,去找斯内普教授,也是把你臭骂一顿——没什么区别嘛!” 他们走在走廊上,但是在尽头拐角处,却出现了一道影子,弗雷德放轻了脚步跟上去,那是穆迪——他看上去也做着同样的事情,躲避着其他人的视线,进入了一间房间,又出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弗雷德跟了上去,那只是一间杂物间,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蜘蛛和老鼠,还有呛鼻的灰尘,他分明看到穆迪进了这间屋子——当他离开房间,准备拐弯的时候,穆迪表情阴沉地站在那里。 “你们在找我吗?”穆迪教授那只魔眼冷冷地瞥着他们。 “当然!我们正在找您呢!”弗雷德扬起笑容,而他背上的佩格莉塔十分配合摘下了对她来说过于宽大的兜帽,“——我被人恶作剧了,想要找教授帮忙消除。” 他伸出粗糙的手,捏住佩格莉塔的下巴,仔细地看了看她脸上的血红的纹路,经过了一会儿,它们的颜色反而更深了。他说:“谁对你干的?这相当恶劣——也够羞辱人的。” 弗雷德咳嗽了一声,移开了视线。 穆迪教授冷哼了一声,似乎已经看破了他的心虚,而后拧开盖子,喝了一口他随身携带的水——他从不使用霍格沃茨的食物和水,似乎坚定地认为有人会谋害他。 “到我的办公室来,我有办法。” “嘿,我就说吧。”弗雷德揶揄地对佩格莉塔说,“就算不找那只老蝙蝠,也是有办法的!” “老蝙蝠?”穆迪扭过头来,弗雷德本来想找句话搪塞,就看到那张可怖的脸上露出了更可怖——但看上去并不是冷笑,“我觉得十分贴切。” “我喜欢他!”弗雷德小声地对背上的佩格莉塔说。 “呃……”佩格迟疑了一下,“……那你得排队拿号码牌,西奥多先喜欢的。” 没走几步,他们就到了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穆迪教授直接把她身上的那件袍子扯出来,丢到了一边。在穆迪的办公桌上,有一个像金色电视天线一样,扭曲得很厉害的东西,不停地发出嗡嗡声。 佩格好奇地盯着它看,在她靠近的时候,它转动得更快了,几乎发疯一样狂舞着。 “这是黑魔法探测器——当探测到密谋和谎言的时候就会颤动。不过——这里干扰太多了,人多的地方就每时每刻都有人说谎,要使用它,我一般会找个僻静的、没人的时候用。”他的声音粗哑,不过没一开始那么可怕了。 “把这个喝下去,再把它涂抹在有印记的地方,五到十分钟就能消除掉——前提是,那里面没用永恒墨水——”他看向站在旁边左顾右盼的弗雷德,后者听到后立刻回答,“没有!绝对没有!只是恶作剧,又不是血海深仇!” “最好是……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听说在某些小团体里,如果出现了叛徒,那就不是用墨水了,而是用黑魔法把字镌刻在身上,只要触碰,就会渗血,一刻不停地流血。那不会死,可是即使把那块肌肤剜掉,再长出新肉来,痕迹依然会一直保留。他们就这样对付叛徒。”穆迪声音冷酷地说,他似乎非常厌恶这种事情,以至于粗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太残忍了!”佩格垂下眼,她喝下了药剂,身上的纹路已经变淡了很多。 “哼——马尔福,已经死了的那个——人们只知道他是因为龙痘死掉的,可实际上,使他的身体变得脆弱、易于入侵,正是因为这个魔咒,让他一刻不停地淌血,没办法正常入睡。” “怎么会……”佩格莉塔喃喃地说,“为什么?是谁这么做的?”她的心缓慢地被揪紧。 “——背叛了他的朋友,于是被下了诅咒吧!马尔福家本就是一些见风使舵的鼠辈!”穆迪站起来,他低下头,盯着佩格莉塔,“……所以……沙菲克,知道吗,你应该和一些正确的——有益的人做朋友,这是对你的忠告。” 探测器振动得更激烈了。
新年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