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乙女向,约稿放出,中长篇,慢热 女主有委托方细节*设定 Warning:第一人称、双方犯罪行为、原作捏造向、内容不完全考据,有部分细节bug 下部:Noctiflorous Love(友克鑫篇) Chapter 3 忒修斯之船 我与库洛洛之间保持着比任何人都亲密的联系,但在其他方面,我们仍旧互不干涉。遇到了感兴趣的行程,我们会顺路搭一程,但我们所在意的地方并不完全相同,库洛洛对那些古书感兴趣——与其说是对书籍感兴趣,不如说他喜欢探寻新鲜的东西。而我在离开了约顿海姆大学之后,还没有把阿芙洛教给我的东西尽数还给她,全心全意地当一名匪徒。准确来说,我一直没有我是跟幻影旅团成员近似的罪犯的认知,在离开了大学的实验室,我依然进行着之前未曾完成的人体实验。比穆雷海峡更加广袤的地方,什么都能买得到,买不到的东西也能在海外探索里慢慢拼凑到。 我也曾经再回到过穆雷海峡,去看望过阿芙洛。关于我的通缉已经落到了报纸的很后面,更多的消息淹没了我。信息更迭的速度很快,新鲜的消息总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出来。最新的新闻是度假村的别墅里有一对走投无路的情侣跳海自杀,那是海景最好的地方,他们像是流逝的晶石一样碎在了海里,在最美好的时候,碎得漂亮、干脆利落。我知道阿芙洛因为她藏匿她的学生犯罪,短暂地失去了大学里的工作,在一家私人医院为掩饰的地下黑诊所里继续着老本行。我偶尔会带一些材料到她那边去借器械器材研究,因为颠沛流离的缘故,我无法在一个固定的地点设置我的实验室,在被发现之后拆除太费劲了。 这一次处理的是来自海岛里的尖刺鱼类,与人体的细胞构成极其相似,提取出来可以代替人造干细胞,并且不断地繁衍替换。这种鱼类很少见,而且储藏的条件十分苛刻,见到太阳光会死掉,离开了当地的活水会死亡,也是拜托了库洛洛的能力,我才能够带回到穆雷海峡来。阿芙洛完全丢下了手里的大单子来看我解剖,显然要比工作时的倦怠看起来热情得多,她忽然问我:等到替换持续下去,用新的木板填补有窟窿的船,船又持续地漏水,你觉得最后存在在眼前的,是人还是鱼? ……为什么要探寻这件事呢?我挑眉,把它买给有钱的富商,他们应该迫不及待地想要更迭原本的旧细胞吧,我们能够大赚一笔呢。他们不会思考这么复杂的事情,只会想要活得更加长久。 不过显然,鱼的寿命是不可能比人类更漫长的。哪怕得到了短暂的新生,也会在一段时间后迅速地衰败萎靡掉吧。阿芙洛对我说。 不过短期的效果会很显著,至少足够我跑到够远的地方。我笑眯眯地说,阿芙洛,你要开始谴责你的学生做这样不道德的事情吗? 阿芙洛笑了起来:那样的话,在捡到脏兮兮的你的时候,我应该直接把你交给警察局——而不是让你继续活蹦乱跳地祸害别人。 真绝情啊,我的阿芙。我洗完了手,把还带着湿意的手不着痕迹地擦在了她的衣服上,等到她发现的时候,我若无其事地摊开手,试图扯开她的注意力,阿芙洛,你没有想过离开穆雷海峡吗? 这里太狭窄了。我对她说,什么都没有……还要接受各种各样的管制和盘问,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憋闷死的。 你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这片大陆隐秘的角落,哪里没有去过呢?年轻的时候我跟你一样,往往是听到有新鲜的事物就会毫不犹豫地奔赴当场,我们结伴同行,一同探索。可是在返航的时候总会减少一到两个人。最后一次出海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阿芙洛凝视着手里的那把手术刀,才刚刚打造出来,所以纤薄又锋利,能够切割很厚的脂肪层。 这不是阿芙洛第一次讲自己过去的事情,她偶尔在教训我的时候,也会掏出她以前的经历当做例子,可是这一次我隐约觉得还是有些不同。也许是我们更久没有见面,不再像是一样朝夕相处。距离我离开露易莎大道并没有过去很长的时间,可是有些是一旦远离就不会再恢复到原本的样子。我在独自的历练之中成长,独立地谋划完成一次冒险,而不是作为阿芙洛的下手来帮助她处理材料,或者是小打小闹般地把实验的组织细胞售卖到黑市上去。 我想到库洛洛以前对我所说的,他第一次看到我时,还是全然的学生模样。在我宣布毕业,踏上了离开穆雷海峡的船之后,我也与我的老师、孕育了我近半个青春期的海峡告别后,我站在太阳上暴晒、晴日里毫无遮掩的烈日从不怜惜我,那些稍显稚嫩的想法也开始从我的身上剥离。虽然时间并不长久,可是离开海峡边,深入到其他大陆腹地后,视野与想法已经与以往全然不同地变得开阔起来。 那一次出海……让你觉得恐惧了?还是厌倦了?我询问阿芙洛。说实话,对于未曾体验过的感情,我时常会觉得新奇,但并不是每一次都会能够全然理解,它们过于幽微、难以捉摸,不像是一场复杂的实验,人体的结构再复杂,也有定向的经络和血液流向,而情感要超脱任何一条河流的脉流,它是没有拘束的。 两者都有吧。阿芙洛像是往常一样露出笑容,我在考取猎人执照的时候,几百人一起进入的考场,最后成功考取的只有两个人。可以说是踏着很多尸骸才走到的结局,那个时候我只觉得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满足。但是那一次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产生了……让我不再像是以前那样漠视死亡,不再勇敢、坚定,我想要活下去。我知道这样的心态是无法在诡谲莫测的海上继续探索下去的,于是到了这里来——刚刚下船,就遇到了你。 我知道阿芙洛的恋人死于那场海难,也是在那之后,她没有再从事宝藏猎人相关的内容,而是到大学里来教书。当时我还不理解爱是什么,这是一个过于复杂和幽微的课题,要比我目前研究过的,解剖过的任何人体组织都来得更错综复杂一些。因为它不是确切的某一个器官,但却又无时无刻地像是人体器官一样影响着人的生长,它没有形态,没有称得上是权威著作的东西,更没有人能当其他人的导师,它是向内的,私人的。 在阿芙洛的描述里,我觉得它像是导致人软弱怯懦的东西。可是在我见过的巴德尔和戴娜的生命里,他们却藉由虚幻的爱产生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我要用很长的时间去解读它,探索它,直到它也变成像是我呼吸时需要的氧气、我生长需要的阳光和水一样,无处不在。 友克鑫拍卖会是一年一度最盛大的拍卖,在市面上进行的拍卖会进行的同时,也有地下拍卖会,专门拍卖售出不方便在公众视野里流通的藏品,只要有足够多的戒尼,几乎能够满足人的所有对于奇珍怪异的需求。在拍卖会到来的前一个月里,已经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停泊在附近,旅馆在早在一个月之前就被预订得爆满。 知道旅团的目标是拍卖会的所有藏品之后,我没有直接到友克鑫去,而是回了穆雷海峡一趟。阿芙洛不太擅长使用电子设备,加上她如果沉迷于某一个方面,定然废寝忘食,信箱里的内容堆积到爆满,被信使找上门来她才会想起来收取信笺。我暂时离开陆地在海上漂流了五个月,期间一直没有机会与任何人联系。在离开穆雷海峡之后,我一直都没有很确定的锚点,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一般不会超过半年。 “拍卖会?”阿芙洛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日历,恍然道,“原来夏天已经快过去了吗?” 树上的蝉已经死光了,我看了一眼在培养皿里的依然挣扎的蝉,也不知道是因为夏天几乎要过去的缘故,还是阿芙洛把它们都抓来做了实验。她兴致勃勃地向我介绍研制的新药,只能活一季的蝉能够通过药液把生命再往后延续下去。 “如果可以的话,你帮我看一下有没有这些东西。”阿芙洛朝我递了一个清单,却发现我还在望着玻璃鱼缸里的鱼走神。 “嗯?你在看什么?对这些金鱼感兴趣吗?需要的话可以带一尾回去。”她恨慷慨地说,并且直接帮我把金鱼装进了塑料袋里,在我还没有来得及推拒的时候,那盈着水的活物就捧到了我的手心里。 “没有记错的话,这条金鱼是当时替换过细胞的?”我提起透明的袋子看了一眼,“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死吗?” “也不能完全这样说。”阿芙洛耸了耸肩,她褪下橡胶手套,仔细地清洗着自己的指缝,“那条金鱼早就死了,只是在它死之后我又提取了它的细胞组织,注射到了另一条鱼身上,如此往复,原本的样子已经被新的木板覆盖上去,变成了一条新的船只。可是某种程度上,它依然延续着自己的生命。” “药也给我一支吧。”我对阿芙洛说。 “嗯?”阿芙洛眯起眼凝视了我一段时间,然后说,“如果是卖出去我不会阻止……反正你也没少做这种缺德事。要是给身边的人使用的话,我奉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这是你带回来的东西,你应该知道它的特性:持续替换下去,等到所有的细胞被替换了之后,存在的不会是人类,而是像鱼一样短暂的寿命。” “我知道。”我这样回复阿芙洛,看到她好像还有些疑虑的表情,我轻松地耸耸肩,“以备不时之需而已,而且友克鑫鱼龙混杂,总能比在这边卖出更好的价格。” 我很轻松地说谎,搪塞阿芙洛。我知道她没有被我骗过去,但也想不到我话语里的漏洞。临走的时候她抱了我一下,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愿海神保佑你。”她用额头抵住我的额头,我知道这是这边海神的教会里经常祈祷用的姿势。 “才五个月没有见面,你就开始信教了吗?”我开玩笑。 “我并不相信,可是别无可做的了。”阿芙洛平静地看着我。她好像嗅觉就是这样敏锐,在我还在念书的时候,她能比最准确的天气预报员更先捕捉到变天的迹象。她说那是因为在海上漂泊了半生,她熟悉了一切幽微的变化迹象,知道在不久之后会迎来暴雨、飓风、全城断电。 在告别了阿芙洛之后,我重新到我的露易莎大道,德洛斯太太死后,她的房子又被重新回收出售,里面的新主人不在家,我溜进了地下室里,一切陈设都变过了一轮,可是墙壁上还有猫爪抓挠的痕迹,我蹲到了要比正常人更低矮一些的角落里,那里的墙缝凹凸不平,我轻轻地敲了敲里面是空旷的声音。因为我的敲打,有些砖块顺着我敲打时的轨迹掉落了下来,刚好砸到了我的腿上。我在黑暗里触摸到了介于柔软和僵硬的毛发,秉起蜡烛,在摇摆不定的微弱烛火里,我看到了那龟裂的墙缝之间露出的黑猫,枯草一般的尾巴无力地耷拉下来。 已经凝固的血迹干涸在了砖缝里,早已死去的黑猫在坍塌了一个角的缝隙,一座隐秘的坟墓突兀地停在了这里。墙内的黑猫,原本的皮毛纤亮光洁,现在沾满了尘土,黑眼睛失去了光泽。当时在我的心中忽然出现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不是悲伤、也不是痛苦,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正在我的胸腔里横冲直撞。一桩犯罪会像是引线一样带出另一桩犯罪,这并不是曾经凝视过我的犯罪现场的黑猫,可是却像是从黑暗里长出的一团毛绒的、骨骼柔软的新的小猫,被人虐待致死,又被缝进了墙里。我站在我曾经的地下室里,通过这只黑猫跟素未谋面的新房主短暂地相接,蜻蜓停在水面上,撩起的波痕四散而开。 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关系连接在一起,血缘关系、恋爱关系、租赁关系,这些是在水面上的关系,而也有在静水之下,那些暗流涌动,不为人察觉的关系。我想到我跟库洛洛一同用一把枪杀死的一对情侣,尚且还残余体温,再像是共犯一般相携着逃离现场,全然不知道在未来,我们会无数次这样做。那是第一次,两根不同的电线第一次产生交流电;我们要跳跃得更高、更远,要把追捕的人远远地抛在身后,这是未来的预演——在别人的死亡里,我们产生了微弱的联系,把原本毫不相关的我们牵连在了一起。 我在友克鑫找了一间房住下,并且把之前的黑猫重新带回了身边,在我没有时间的时候,就让人进来喂养它。那只从穆雷海峡跟到船上的黑猫似乎仍在愤恨我和库洛洛,它从来不让库洛洛触摸它,同时也警惕我,却在离开之后,又兜兜转转地会回到这里来。也是出于莫名的情感,大约想要把它当做某种纪念物一般,继续饲养着它,它的年岁已经大了。对于人类来说只是很短暂的不到十年,它已经从风华正茂的时间到达了迟暮,甚至没有办法轻松地从窗台上跳跃下来。 我把浴缸清洗了之后,灌满了新的水,把从阿芙洛那边带的金鱼放了进去。之前还在狭窄的塑料袋里蔫蔫的金鱼忽然在水里焕发了生机,活泼地摆动着尾巴——像是几年前我第一次看到它一样,一尾金红色的鱼,尾巴上有很细小的白点。它死后却又重新寄生在了新的鱼身上。 “如果要养金鱼的话,最好用盖子盖住它。”帮我打扫卫生还有饲养黑猫的女人笑着说,“要不然的话,猫会忍不住自己的本性,去把它抓了吃掉的。” “嗯,谢谢提醒。”我点头,往窗户外面张望了一下,“今天你的未婚夫还没有来接你吗?” 她的脸颊有些泛红,露出了甜蜜的笑来:“……他们今天要开会,会晚一些来。” “我一直都没有问过,他是做什么行业的呢?”我靠在窗台边跟她闲聊,消磨时间,在旅团完全集合,拍卖会开始之前,我暂时没有事情要做,有的只是安静地等待盛宴的开始。 “是安保公司,最近公司里有一个大单子,所以要经常开会加班和培训。每到这个季节他就要忙碌一阵呢,友克鑫现在到处都是人,总是需要他这样的人来维护秩序嘛。”她一边麻利地清理着猫盆,一边回答我,“虽然很忙,不过报酬很高的。” 我像是蜷缩在阳光里伸着懒腰的那只黑猫一样凝视着玻璃鱼缸里的金鱼,看着它在清澈的矿泉水里欢快地,并无忧愁地摇摆着尾巴,它在追逐水里虚无的水草时,无数个它从它金红的鳞片上流逝而过,一个重叠着一个,像是被木板修补好的,一条全新的船。
还没(?我封设做好了,但没出出来……就,可能今年孙哲平生贺出,也可能明年张佳乐生贺出!!这俩任选一
(突然冒出)工作室那边逐步解封啦,之前积压的《理想乐园》也会陆续发货! 这边端午期间会开旧本《山河敬我》《河外星系》《半夜笑出猪脚》的再刷🥰🥰目前定的是7.25结束的批次,发货应该是八月了,大家注意地址!
库洛洛乙女向,约稿放出,中长篇,慢热 女主有委托方细节*设定 Warning:第一人称、双方犯罪行为、原作捏造向、内容不完全考据,有部分细节bug 下部:Noctiflorous Love(友克鑫篇) Chapter 2 我跟库洛洛坐着船离开了穆雷海峡,甩掉了正在追捕我们的人。我来的时候是坐着船偷渡到这里来的,全身上下只带着一把削水果的小刀。虽然大部分时间里,帮助我解决麻烦的都不是那一把小刀,而是我的念力。那时候我还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它,使用起来非常粗糙。我在船上的时候发生过许多抑郁的船员忽然跳海、或者是抢走别人的火枪对准自己的喉咙饮弹自尽的诡异事件。那时候有着幽灵船的传闻,好像在这艘船里静静地沉睡着一只幽灵,而我正躲在幽灵背后,也变成了透明的样子。 库洛洛身上总是带着不同身份的卡片,这很方面他到处招摇撞骗,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给我准备的。但是我知道在他把那份写着陌生人的资料信息递给我的时候,象征着对于我的一种认可,也像是我们在天文馆,那些来自远古星辰虚幻的凝视下,我们却轻而易举地达成了共识。 我们曾经走过的约顿海姆大学的天文台,我们穿过了很多人的视线,在禁止和不被允许之中冲出重围,最后来到了这里。我向库洛洛介绍,那些正游动在我们身边的星辰并不完全是真实的,而是来数百年、数千年,那些历代星辰的投影。也许它们在某一次星辰碰撞已经消亡了,变成了宇宙的尘埃,可是它们曾经存在的影子依然能够被这台机器捕捉到,投射到我们生活的地方来,投射到我们这个天文台。那些围绕着我们的,原本就是历代星辰的“回声”。 我们在甲板上踱步,旁边东果陀共和国的女人带着自己刚刚满月的小孩正在散心,也有难得放假的水手醉倒在旁边,合着远处的小号声唱着不成调的歌,海里的银鱼正在回巢,每一年冬天它们都会躲避寒潮迁徙离开,在春天的时候回到这里来。当时我想起来,当时我从大海另一侧偷渡过来的时候,好像也曾经看过这些鱼,晃动着尾巴,从我的眼前游过。那时候许多个我也投射到我的面前。 我在甲板上跟库洛洛说了很多关于我的事情。我的过去、我的现在。星辉像是点点的谜光一样垂落下来,一点点地在深蓝丝绒般的海水里裹着前行,我们的船会划出很长的几道银线来,好像是那些星星在作为动力驱动着我们。 库洛洛不算是健谈的人,准确来说,他总是能够在最合适的时候表现出最合适的态度来。在人需要倾听的时候,他总是侧过脸看向过去,像是一个最合拍的听众。不过偶尔可以通过涣散的目光看出他实际上正在走神发呆。人类就像是一本摊开的书,库洛洛一一地从它们之间走过去,听到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会成为他世界里的新知识。他像是从诞生之初就是一本空白的书,书页纸质柔软纤滑,他要一点点地把它们填满。时常采用的是欺骗和偷盗的方式,很诚恳地听着某人叙述自己的人生,然后唐突地把对方的人生切割断掉,作为蘸取的墨汁。他不觉得抱歉,只是可能偶尔会觉得遗憾:就像是看到了被大火烧掉后半部分的古书,看不到后续时的叹息。人类的价值与它们等同。这不是因为他天生是坏人,不如说在最开始,他只学到了这样的、让他觉得舒适的生存方式,所以他一直执行着。 在星星下人会显得格外坦诚。我的二十年里,说过无数的谎言:我会为了逃课而说谎,会为了听到一句好听的假话去说谎,会为了看到某个人脸上新奇的陌生的表情而说谎。谎言就像是吃饭和喝水一样成为了我身体的本能,在嗅闻到蒲公英的时候我会打喷嚏,同样的,在我说谎的时候,我就制造了一个巨大的骨架挡在我的面前。是骨架在微笑、在跟人交流。 当时我的父亲为了获得小镇上教众的支持而带着我们一家去到教堂里受洗,我们一同对着神像祷告,跟着礼拜的教徒们一起捂住心口:我们永远虔诚,永远诚实。连跟着我们进来的小狗也跟随着我们整齐的祈祷而狂吠,好像也是一只很虔诚的小狗。太好了,那时候所有的生物都跟神像一起沐浴在金色的光辉下,大家一起对着神像说谎,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虔诚和诚实,这样的颠倒和错乱,好像是彩绘玻璃的光,透过万花筒在看这个世界。 库洛洛告诉我流星街里有的街区也有教堂,偶尔会有人来逗留。有心血来潮的人把教堂修缮了一番,却没有修好只有半边躯体的神像。我在旁边笑了起来:那个心血来潮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他含笑着看着我,没有点头,但也没有否认。 我觉得这很像是库洛洛做出来的事情,好像对于神秘的宗教有一点特殊的感情,自己也无法准确的归纳。有观赏研究的性质,却内心中没有丝毫的虔诚和尊重。太像了,我笑了起来,那我们不是一样的人吗?会若无其事地在神像下撒谎,做很多的坏事,一点也不怕报应。但又要在离开穆雷海峡的时候把一枚硬币丢到大海里祈愿,我们许下的愿望会显得贪婪吗?它会实现吗?我们在乎的并不是这样的结果,而是把它抛出去的那一个过程——看着那一枚硬币在晴空里旋转,最后纵身跳进了海里。它是否会溅起水花,是否会传达到“海神”的耳中,这并不我们需要研究的课题。 长期的海上航行是很无聊的一件事。在航期超过半个月之后,大家的兴致都消减了,没有人唱歌跳舞,大家都因为眩晕和缺乏水果补充而变得疲惫和易怒,所以都住在各自的船舱里,甲板上兜风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坐在摇晃的船舱里。库洛洛忽然突发奇想,把我之前说过的事情记下来,变成了很多的小纸条,跟我说可以用在侠客以后做的假身份上。我好笑地说:你要重新模拟出一个我来吗? 我们两个兴致盎然的,像是玩着拼图游戏的小朋友,把我的过去肢解,我的家庭背景拆到了莉莉丝·罗贝拉身上,她有一名作为政客的父亲,家里养了一只蓬松的小狗。又捏造了一个很喜欢说谎,但是万人迷的女生,高中辍学,曾经在穆雷海峡的书店里打工,有一个谈了三年的女朋友。这让我以后用新的身份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我的过去的某一块碎片融合在“她们”的身上,她们有我的一颗湛蓝的眼珠、或者有我的一只手臂、我的鼻梁或者唇瓣……概念意义上的我被拆解出来,变成了像是机械零件一样的东西,安在不同的躯体上维持着她们运作。 而在与库洛洛一起行动的时候,他一般会跟随着我的身份,成为我那一段人生里的“某人”。有一次我们为了接近任务的目标,要装成是自相残杀因爱生恨的爱人,闹出了一场盛大的、滑稽的闹剧,他用手枪抵住我的心口,却连我也意想不到地忽然扣下了扳机。我像是被击中一样倒在他的怀里,周围一片混乱,他在混乱里抱着“我的尸体”在巷子里穿行,我们停在了某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我蘸了一点衣服上的被调制过的番茄酱汁,舔了舔,带着点腥甜。我对他笑:库洛洛,那一个瞬间,我真的以为你开枪了。 在我们最开始的计划里,他是对着天空开枪,可是库洛洛显然不是一个很听从安排的演员,他临时起意地策划了一场谋杀。在他抵住我心口的时候,比起被打乱节奏的慌乱,我更多感觉到的是新奇和兴奋。那是特殊的子弹,在一瞬间的确让我产生了被子弹贯穿的感觉,好像的确正在死亡一样。我并不会怀疑库洛洛想要杀我,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可是这样的一场虚假戏剧,好像是遥远时空里投射过来的星星的虚影,好像我们之中必然会有这样一场盛大的死亡,或早或晚。 库洛洛一点也没有恶作剧之后被受害者谴责的心虚,他对我说:只是突然感觉,那个时机里,他应该会开枪吧。在被背叛、失去了一切之后,他会不顾一切地宣泄出来,比起对着天空开枪,直接杀死自己的情人不是更有可能的事情吗? 但我反驳了库洛洛:不会的。因为他爱着莉莉丝·罗贝拉,所以注定在他开枪之前会犹豫,错失时机,最后只能对着天空开枪。 库洛洛显然有些难以理解这样的犹豫和不忍。忠诚、爱情、信赖、报复、仇恨,这些强烈的情绪都像是他的软肋一样,像是树木第一次看到人类流血,惊异地看过去,心里想:树的汁液不应该是透明的吗?这样鲜红的东西是什么?也是一种酱汁吗? 作为树的库洛洛生活在广袤的森林里,他盘踞在有些贫瘠的土壤里,因为养分稀少,所以他朝着地底伸展出自己纠缠错节的树根,到更深更远的地方去汲取养分。他在这一方面有充足的耐心和卓越的天赋与敏锐度,这让他长得比森林里的任何一颗树都要繁茂,他一直都是这样生活的,像是树一样——直到他有一天看到人类被他的树根绊倒,膝盖重重地擦在地上,血液从伤口里涌流出来,孩子抱着膝盖落下眼泪来。无论是眼泪还是血液,都成为了他作为树生命里陌生的东西。 是啊,是爱。他爱她,要更超过自己的生命。我对库洛洛说,这是莉莉丝·罗贝拉会做的事情。我像是报复库洛洛之前的临场发挥,忽然抓住了他的西装领带,踮起脚吻住了他。这个吻是心血来潮一样,像是把一罐矿泉水倒进大海里,毫无意义。可是我那一瞬间就是想要这样做。在库洛洛用冰冷的枪抵住我心口的时候,那一瞬间迸发出来的念头,一直困扰我到了现在,我决定实践它。是莉莉丝·罗贝拉在吻自己的情人,我的唇瓣就是她的唇瓣,他们死里逃生,所以要热烈地接吻,别人的爱从我们两人的吻之间流逝。我们躲在虚影后面亲吻彼此。 库洛洛在亲吻方面并不显得生疏,而是非常熟稔的,他好像懂得一切的让女性怦然心动的技巧。他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如果找到合适的角度,甚至能够看到过于浓稠的温柔和深情来,让人不由自主地深陷进去——但我知道那是什么,库洛洛的眼睛就像是一面镜子,在里面看到的是:他好爱我啊。那实际上自己的爱的投影,库洛洛只是一面城市的水银镜,干净又澄澈,当然,同样也毫不动容。 我们一起走出了雪里,雪上面留下了我们的脚印来,一串后面连接着一串。这座城市冬日很多雪,所以我们的脚印最后也会被更加厚的一场雪所覆盖。 我并不惊奇于库洛洛的想法。突发奇想对他来说只是常态,甚至都不需要询问理由。如果我问他,为什么想要这样做,他反而会觉得我很扫兴,因为他就是这样生活的,想要做什么就去做。这世界上并不是任何事情都要理由才能运行,维持着我们星球运转的,往往是那些没有理由的东西。如果持续不断地问为什么,反而会把自己问晕过去。大部分时间我都不太愿意去想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只在乎我需要做什么。 “我要跟你们旅团的成员一起行动吗?”我问库洛洛。 “还是跟以前一样,你不属于旅团,并不需要听从我的安排,你可以自由地做你想做的事情。”库洛洛回答我。 我并没有加入旅团,甚至来说,大部分旅团的成员我都没有见过面,只跟部分的团员打过照面,也没有更深的交流。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库洛洛也很少谈论旅团的事情,只是在有需要提到的时候简单提到一下,很多时候,我都是在新闻上看到他们又做了什么事情。我和幻影旅团之间一直保持着比较松散的关联,也并不能说,我与他们是两条完全不想交的平行线,库洛洛就是我与旅团的交点。 像是库洛洛会主动告诉我旅团的下一步计划好像才是比较稀奇的事情。这也不是库洛洛觉得我无法信赖,而是我们之间已经达成了无言的默契,我不会干涉他,他也不会干涉我,我们只是在黑夜的海上简单触碰的船只,各自有各自的航道。一起行动只是出于兴趣,就像是同好者一样,刚好有相同的方向,就合适地凑到了一起,共享着情报和成果。 “原本我也把目标定在了友克鑫,没想到这一次我们不谋而合。”我笑了起来,悠闲地用我之前送给库洛洛的匕首来切瓜,递给了他一瓣,“现在距离地下拍卖会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汁汁濡湿了他唇色稍淡的唇,库洛洛挑了挑眉,把瓜皮丢掉了垃圾桶里:“暂时不需要,玛琪已经把消息通知到了其他团员的身边,目前只用等待旅团集结。” “全员集合?那看起来确实是一场大行动。友克鑫会被你们搅地天翻地覆吧。”我感慨着。上一次集结还是在1996年,那时候我还在大学里念书。 “应该是我们。”库洛洛纠正我,“虽然你并不属于旅团,但是也是不可或缺的部分。” “嗯?看起来团长也有给我下达的任务?”我开玩笑地说。 “没有确切的行动要求,让你自由地发挥,才是你的价值。”库洛洛弯起嘴角,“我知道你一直可以做得很好。” “为什么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等到九月份了。”想到几个月之后很有可能把局面搅得天翻地覆,大闹一场,我依然会觉得很亢奋,虽然距离我的青春期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就像是库洛洛偶尔会说的,我一直都活在那一段时间里,只要仍然有引燃我的枯枝,我就能够把这里重新烧到我的二十岁里。想要稍微平息一下自己的心情,我伸手想要去拿刚才切好的瓜,却捞了个空,像是这个房间里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品种的水果。 “……你是不是用念能力作弊了?”我狐疑地看着库洛洛,“我怎么都没有看到你拿,它就消失了?” 库洛洛很诚恳地看着我:“可能是你比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的确长了一张过于让人信任的脸,很适合坑蒙拐骗混吃混喝,但是我显然已经被他骗习惯了,拥有了强健的免疫力。我看了一眼时间,推着他的肩膀出去,顺便把那边刚刚切了瓜的匕首塞回库洛洛的口袋里:“时间还早,我们出去再买一点水果,这一次我一定会认真仔细地观察——它到底是怎么从我眼前消失的,鲁西鲁先生。”
叶修生日快乐!!(突然冒出) 我在梦里梦到我焦头烂额地写完了生贺,卡在0:00发出来了,刚醒,发现真的是梦(。) 但🥺叶叶生日快乐!命运的齿轮快要开始旋转了~
库洛洛乙女向,约稿放出,中长篇,慢热 女主有委托方细节*设定 Warning:第一人称、双方犯罪行为、原作捏造向、内容不完全考据,有部分细节bug 下部:Noctiflorous Love(友克鑫篇) Chapter 1 要大闹一场吗? 我坐在宾馆的床上吃薯片,手提电脑里在播放一部很无聊的公路电影,那条路我跟库洛洛驱车去过,风景很漂亮,但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路上的背包客们都很冷漠,不愿意跟我们说一句话,更想要把我们车上的东西抢走,把库洛洛这个小白脸一枪毙掉,然后抢走他的女人。在他们说出企图的时候,我在库洛洛的副驾驶座上,差一点没有绷住装出来的害怕的表情,我紧紧攥住库洛洛的袖子,矫揉造作地颤抖着声线说:怎么办啊,丈夫。 后来库洛洛点评我的演技稍显浮夸了一些,因为没有妻子会如此书面语地称呼自己的丈夫为丈夫。没有逻辑和常理是我的常态,我一直觉得库洛洛应该再晚一点降临我的生命,让我再多和正常的男孩谈几场恋爱,再被他拐到犯罪的道路上去。我笑盈盈地问他:那应该叫什么?亲爱的?老公?还是其他什么的? 我们把那些拦路抢劫的背包客的尸体埋在了旁边的树下,库洛洛都没有用他的念能力帮忙,他诚恳地向我提议,这种事情应该直接让窝金来做。我把后备箱的铲子丢到他的手里,认真地说,在没有其他团员的情况下,尊贵的团长偶尔也可以考虑一下亲自动手毁尸灭迹。大概是库洛洛身上有着什么吸引黑暗的魔力,他往下挖了没有一会,就在里面发现了一颗不知道埋在里面多少年头骨,已经被地下的虫子侵蚀干净了原本的容貌。那颗早就死去的头颅重新被曝晒在了阳光下面,不同时间线上的死却能够在此时勾连在一起。我挑选的是这片稀疏的树林里长得最翠绿茂盛的一棵树,在汲取着人类尸体的养分,这棵树长得清脆欲滴,还会因为我和库洛洛的恶行继续狂野茂盛下去,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际遇啊。 我坚持要在那颗树上刻下自己的名字,2dogs,很早以前的代号,现在写出来还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有些青涩可爱,会为了找到同伴而以身涉险,也会因为侠客的挑衅傻乎乎地跑到下面去反驳,甚至还会被库洛洛的外貌迷惑到,帮助他摆脱坏蛋的追捕。库洛洛歪了歪头看着我,过了一会,也在那棵树上写下了自己的全名,库洛洛鲁西鲁。他向我解释,因为是一起做的。 我笑意盎然地看着那粗糙干瘪、历经风沙的深褐色树皮,它上面像是人的眼睛一样的树皮花纹,像是很多眼睛,一直一直凝视着我们两个杀人犯,正要来审判我们。我青春年少取的代号、还有库洛洛的名字被摆放在一起,距离上一次我们出现在同一条早间新闻的开头和结尾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现在又经由许多的死而连接到了一起。这样的感觉太诡谲奇幻了。我见过的这个世界上的男女,大多数是因为血缘而组成家庭,成为爸爸的女儿或者是妈妈的儿子;要因为爱而结合,亲吻和占有彼此,他们中的许多会重复以上的步骤。但是我跟库洛洛却是因为死亡而认识对方的。是认识,是触摸到真正的轮廓,人在杀生的时候外壳才最纤薄,更容易摸到真实的想法。死是非理性的、动物性的活动,在我的脑海里时常徘徊着这样非理性的冲动。我后来想到,如果不是那一次我雇佣库洛洛去帮我处理欠债的大叔,我们也会这样错过吧,就像是与我们背道而驰的那辆越野车一样,在公路上很快地擦肩而过。 下半程换成我来开车,太阳赤裸无情地照射着我们,把我的脸晒得通红,还在一直流汗。我在出发的时候做了一个笨蛋决定,把我们的车换成了敞篷的,这也导致我们显得像是一对有钱但是智商不太好的情侣,遭致了别人的劫掠。不过库洛洛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因为他跟我半斤八两,也会因为突发奇想让我们惹上大麻烦,有一次我都以为我们会悲惨地死在那里,像是某种昆虫、牲畜一样,被切割成没有意义的肉块那样,我们会在新闻上被指代为受害人A和受害人B。 我一直觉得这种匿名的形式很迷人,在很小的时候,我会写小纸条打小报告,每一次会用不同的笔迹在结尾写不同的昵称,Juicy Strawberry或者Scarlett。把听到过的秘密开诚布公,一旦秘密变成了众所皆知的事情,秘密的形态就遭到了毁灭,好像是一个隐秘的王国的崩塌。在这个时候大家都会用道德来谴责告密者,会在人群中用目光搜寻每一个可能告密的人。我们女孩子在睡谈会上会一起众志成城地辱骂泄密者,义愤填膺的每一个人在别人的目光里都是嫌疑人,身在其中的时候,我会觉得非常安逸,好像自己在被羊水包裹着,身边静流着汩汩的、温暖的液体。坏蛋和不道德的事情都会由Onion、Juicy Strawberry和Scarlett一起来分担,而不是我。 在离开了东南联邦之后,大部分活动的时间里,我都会用黑市上买来的身份来行动,而且我会特地挑选有意思的身份。年轻的小提琴演奏家、罹难的卡丁国难民、被小白脸骗到破产的富婆,我会是莉莉、也会叫媚拉,我有很多个名字、许多不同的人生,它们最后会拼凑成现在的我。我藏匿在那些虚构的人生之中,跟着库洛洛一起到陌生的城市里去犯案,有时候会徒劳地一场空,看上的东西被别人先拿到了手,我们就去狩猎原本的猎手。我和库洛洛都有类似的想法,那就是宁可拿到了之后发现这个东西并不值得如此高的期待,也不会让东西被别人事先抢走。我们有时候也会很普通地去度假,库洛洛当一名蹩脚的小提琴演奏家,我在旁边当他的助手,在他拉得稀巴烂只能糊弄一下不懂乐器的人的时候,我装成一副陶醉的样子为他鼓掌。人们聚集起来,以为这是很高深的艺术。失主穿越人墙气急败坏地怒骂着我们两个无耻的小偷。我们要逃跑,库洛洛只顾着跑,我却更加勤俭持家地把原本的琴盒还有里面别人丢的戒尼带在了身边。最后我们在游乐园外面分赃,刚好够买两份很豪华的冰淇淋,加了很多碎坚果和葡萄干,我一个人吃了一个半。 比起我来说,库洛洛一直诚实得过头了,大部分时间都没有隐藏过自己的姓名。也许是大陆过于宽阔的缘故,他的受害者几乎没有机会凑到一起,被分割在了不同的地点里。我一边开车一边对库洛洛说,如果把你的受害者集合起来,一定可以组成一个库洛洛受害者协会,然后兴致盎然地说:那我一定要当会长。很好啊,这样的话,我就能够跟你站在同一个起点上了。 他虚心地请教我:那你的协会准备做什么呢? 我掰着手指盘算:把脏兮兮的小猫和小狗清洗成它们原本的颜色、海豹的喂食工作、研究东洋料理和甜品蛋糕之间的结合办法、清理马戏团狮子钻的火圈和清理草丛里的粪便,偶尔也会杀人。 库洛洛沉默了两秒钟然后对我说:听起来你们的营业范围比旅团还要广一些。 我伸出了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是啊,就是专门为了打败你们幻影旅团而存在的组织。 嗯。那作为旅团的威胁,应该提前消除掉这种可能性。库洛洛一手握拳,锤向另一只手的手掌,比起像是开玩笑,我觉得他好像在玩笑中有更多认真的可能性。就着这样毛骨悚然的认真,还有生命遭受威胁时的感觉,就好像有人正在用匕首抵住我的咽喉,我的心脏在一个瞬间被攥紧了,这样的危险反而让我忍不住发笑起来,我笑得情不自禁地开始擦拭自己的眼泪,我问库洛洛:要是我确实威胁到了旅团,你也会这样毫不犹豫地杀死我吗? 他好像有些奇怪我为什么会这样问,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我:……虽然这样的概率不太高,但如果你询问了,我也应该礼貌性地认真回答你。虽然可能从个人情感上,我会觉得有些遗憾,但旅团是远高于我个人存在的,这样的感情并不足以让我留情——或者说,在意识到威胁的时候,这样权衡的时间都会很短,我会尽量在萌芽状态的时候把它解决掉。 库洛洛的眼睛里流转着剔透的光华,哪怕是在说着要把刚才很亲密的共犯关系的我作为旅团的威胁解决掉的时候,也没有流露一丝一毫的杀意,只是很平和地在向我陈述这样一种可能性。我得说,这是我听过库洛洛说过的非常动听的情话了,可能他自己都理解不了这在另一个人的耳中能够到达情话的范畴里。他认真地告诉我:我不会为你留情的。在说这样的话的时候,实际上是在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吗?因为这是他生命里很陌生的东西,他没有办法很快给它一个定义,唯一能够拿出来的是他的选择,很诚实地告知我,如果发生这样的状况,我会舍弃你。我也从来没有怀疑库洛洛有任何的隐瞒,或者试图以技巧性来敷衍我。我们从来都是坦诚的,只有足够诚实才能成为合拍的共犯,做过那么多浪漫、疯狂、幼稚的事情,甚至尝试过在摩天轮到达城市最高点的时候接吻,那时候我问库洛洛是什么感觉,库洛洛有些困惑地看着我,然后回答我:太突然了。 看完了一部很无聊的电影,我看得有些打瞌睡,库洛洛还聚精会神地在盯着正在接吻走向happy ending的男女主看,他问我:为什么身为杀手的男主会放过女主。我大笑:是爱啊,库洛洛,是因为爱。你没有听到男主深情告白的台词吗,我爱你,纳莎,我永远爱你。 可是他也对其他人说过。库洛洛评价,等到他回去之后就会以背叛罪被组织处决,为什么不拍到他的结局。他有些兴意阑珊。 看起来你很不喜欢叛徒?我好奇地询问他。 也并不完全是这样的原因。库洛洛回答我,只是有些奇怪。按照道理来说,他什么都拥有了,很快就能够实现自己金盆洗手回老家的愿望,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做错误的选择。 我觉得库洛洛比起想要看到男主死掉的血腥场面,更多的是想要看到一个故事的完整结尾,而不是艺术性的剪辑和留白。他不知道理解男主的背叛是因为什么,也不会知道我向他承诺不会威胁到旅团也是源于同样的情感。选择背叛和选择忠诚却是来源于一个母体,对于库洛洛来说是个从未遇到的课题,他想要探究,但一直不得其法,只能通过模糊的模仿试图解剖出准确的内核来。 人是不可能描绘出自己从未见过、从未体验过的全新东西的。爱也不可能在贫瘠的土地上开花,那是知识渊博又永远孜孜不倦充满好奇的库洛洛从未涉足的领域。 1996年旅团遭到了相对而言比较重大的危机。那时候我还在海上,等回来的时候听库洛洛说八号团员被揍敌客家族的席巴揍敌客杀死了,显然对方一开始是瞄准着库洛洛来的。也是基于这个原因,定下了库洛洛身边需要有战斗类型团员的规定,战斗团员们轮流守在库洛洛的身边。 我跃跃欲试:我能够属于战斗团员吗? 库洛洛翻了一页书,平静地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你志不在此。 哪怕在团员短缺的情况下,我也没有主动提出过加入幻影旅团。一方面是觉得库洛洛这个人把旅团看得过于重要,我不希望把自己身上的集体价值更大于我这个人的存在。另一方面,我觉得从一开始,我们的关系就是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不涉及其他的群体意义,我与旅团其他的成员只是点头之交,偶尔会遇到而已,并算不上很有交情,与幻影旅团所有的联系都维系在库洛洛身上,如果有一天库洛洛身死,幻影旅团对我来说只是曾经见过的一个犯罪组织,如果利益相悖,我们互相不会留手。 显然库洛洛也有自己的考虑,并没有向我提出过这样的请求,也没有要求过我一同出席旅团的活动。大部分时间里,我都是独来独往,如果找到了很感兴趣的地方,会先告诉库洛洛,如果他因为旅团的事情抽不开身,我就一个人单独行动,如果库洛洛有时间的话,我们可能会一起去探险或者是度假。有一次我困在了海上,五个月都没有跟库洛洛联系,我跟海上船员同吃同住,在那艘船上也发生了许多惊险的事情,等到下船的时候,我都以为我踩着的仍然是摇晃的甲板。而我下船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库洛洛,我有专门联系库洛洛的号码,一般来说都是由侠客来当我们的连线员,让库洛洛记得带电话出门,不如祈祷他不要有时候突发奇想玩失踪。 “我觉得这一次还是你失踪地比较彻底。”库洛洛笑了笑,“超过了我之前最长的两个半月。” “毕竟你现在想要失踪也有些困难了,就当是我把你的那一份也体验了。”我笑嘻嘻地说。 不过我属于意外事故,船偏航了,还遇到了海盗。我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把镶满宝石的弯刀递给他,弯起嘴角对他笑,“给你的。” “还给我带了战利品吗?”库洛洛把刀接过去,我顾左右言它,直到新闻开始播报最新的新闻,一艘商船在经历了五个月的漂泊之后终于靠岸,船上死伤者无数,幸存的船员宣称在船上出现了幻影旅团的成员。 我老实地说:“是你们太有名了,所以比较好用。一直到船靠岸,都没有人敢继续来惹我。” 我给他看一次性的蜘蛛纹身贴,刚好贴在我后背肩胛骨的地方,攀着深黑的刺青,蜘蛛伸展出自己细长的腿来,除了没有编号之外都是仿照着旅团成员的纹身做的。库洛洛伸出手去,冰凉的手指在上面描摹着轮廓,修剪圆润的指甲细微地摩挲着我身后的皮肤,我的皮肤上起着细小的壳里。他低低地呢喃:“好像还挺适合的。” “嗯?”浴室里水声太大了,我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没什么。”库洛洛淡定地收回了手,“定好了下一个目标了吗?” 我才刚刚回来,还是让我过段时间的舒心日子吧。我像是软体动物一样瘫在了宾馆的大床上,这是五个月里我难得地觉得自己活过来了的时刻。 那可能有些困难。库洛洛合上了书,微垂下头看着我:“想大干一场吗?” “嗯?跟你一起吗?”我笑眯眯地问他。 库洛洛没有理会我的玩笑,而是继续说:“九月一号到十号,友克鑫会有一场盛大的拍卖会,最少有五万人参加,里面展览了许多价值连城的藏品孤品。” “这次你想要什么?” “所有拍卖品。”库洛洛平静地看着我。 - 紧张刺激的友克鑫篇开始了,虽然也没太掺和剧情。
库洛洛乙女向,约稿放出,中长篇,慢热 女主有委托方细节*设定 Warning:第一人称、双方犯罪行为、原作捏造向、内容不完全考据,有部分细节bug 上部:Young and Beautiful 完结章(共八章) Chapter 8 我毕业了。 成为通缉犯之后,出门就变成了一件需要警惕的事情。只是有一次我出去倒垃圾的时候遇到了之前曾经在实验室里擦肩而过的学妹,我和库洛洛就要重新换一个地方住。虽然这对我们来说算不了什么,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一直像是坐在海浪上的帆船上,流浪一样辗转。但我的确不太喜欢这种被熟悉的目光掣肘的感觉,我想快一点拿到Echo晶石,然后离开这里。库洛洛问我如果按照原本的生活轨道继续下去会做什么?我说我想过把实验成果买给一个大主顾,但在交易的前一天晚上跑掉,受了一大笔定金,对方一定穷追不舍,会派很多人来追杀我,里面也许不乏有厉害的念能力者。我会跑到远离这里的地方,远离这片海,我不想再听到它拍打海岸的声音了,从我出生起它就一直萦绕着我。 我不知道命运会给我投递下来怎么样的一个炸药包,把我炸到哪里去,我从很早之前考虑死,但没有一种死是躺在病床上安然逝世的,也没有一种是自杀。库洛洛,库洛洛,我仰着头看月亮,没有看他,但我在对他说话,你比死要先来。 库洛洛却对我说,人是不可能完全脱离大海的。他靠在栏杆边上,这是我们新盗的海景房,穆雷海峡周边寄居蟹的壳也能称作海景房。库洛洛总是孜孜不倦地尝试着周围换汤不换药只是换了个名字就开始售卖的只有噱头的食物,平时很聪明的人却会在特定的时候变笨,被骗了第一次还会被骗第二次,觉得不好吃了就随便地丢掉,浪费食物,会上今日海峡新闻里的坏蛋居民典型,脸部打马赛克:不良男青年库某洛。 人是不可能离开大海的,是穆雷海峡这边的一句方言,说的是靠海谋生的渔民、商贩、娼妓,离开了大海就会失去谋生的手段而饿死;常年出海的水手已经习惯了摇晃的大陆板块,让人眩晕的晃动声和嘎吱声,脚踩在真实的大地上,反而会怀疑它是假的。 我跟库洛洛不是渔民、商贩、娼妓、水手,可我们却与他们有着相同的命运。 我制定了潜入宝石博览会的计划,每一次博物馆都会来大学里招募免费义工,我在黑市上买了新的身份卡,让我又短暂地拥有了学生的身份。计划相当周详,包括逃走的路线也实现设计好了,我在里面还看中了一些价值不菲的宝石,想到到时候警报器被敲碎到我逃走的时间是否足够让我再去顺几个带走改善一下我的生活。 倒是库洛洛这边节奏缓慢得让我怀疑他已经忘记了跟我的赌约。宝石博览会的门票售卖已经提前结束了,因为担心某些令人头疼的犯罪团体潜入,身份核查要比义工更加严格。在我询问他是否想到办法进入博览会的时候,他像是刚刚想起来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了票来。 “你什么时候弄到的票?” 我以为是偷是抢是骗,但没想到库洛洛的来源十分合法,他说:“前几天的蟹钳大餐有抽奖活动。” “那你运气真不错。” “但是蟹钳很难吃。”他还有些耿耿于怀的样子。 我从他的衣服上拎出了一根猫毛:“……看起来餐厅的猫还挺好撸的。” “只是不太亲人。”库洛洛回答我。 我在兴致勃勃地在研究到底哪个宝石比较值钱,期间我的确参考了一下库洛洛的意见,我觉得他作为幻影旅团的团长怎么说也偷过抢过那么多宝贝,应该非常具有鉴赏水平。但是库洛洛指着一个廉价水钻拼贴而成的卡通人物问我:“这个能带回来吗?” 那是一只卡通海豹,怀里抱着一颗很普通很廉价的石头,我研究了一下它的体积和对应的价值,非常残忍地说:“不。” 对于库洛洛来说可能这些东西都没什么特定的价值,他只是想要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这个东西到底值不值钱,并不在他的考量范围内。我倒是认真地询问过他这个玩意到底哪里戳到了他的点了,他诚实地回答我:“圆滚滚的海豹,但是眼睛是蓝色的,很奇特。” 他说海豹的时候,却看着我的眼睛,因为过于坦诚了,也是他本身天赋异禀,眼睛里一点戏谑都没有,我一时间并没有意识到他可能同时也在说我因为怕冷裹着很厚的棉袄的样子。 希嘉曼博物馆并没有花大价钱聘请厉害的保镖为这次展览保驾护航——他们彼此都清楚展览会上大部分的宝石都是赝品,他们还特地进行了一轮筛选,把可能懂行的专家都以各种借口拒之门外了(值得一提的是拒绝阿芙洛的理由是她不会用智能天线电话),进来的都是有钱的富商和一些看热闹的门外汉。 我戴着鸭舌帽捏着我的通行证走在地下仓库里,不慌不忙地与上一轮值班的学生交接。招募启事上写的兼职内容是搬运看守一些宝石切割的边角料和处理工业废料,直到展会结束。但实际上远比灯火璀璨的漂亮展厅里伪造品更加昂贵的宝石全都躺在这里。 展会会持续四个小时,一个小时轮班一次,每一次轮班,每个区域是一名博物馆内部员工,和一名兼职学生,我得避开巡逻的视线在这些箱子里准确地找到晶石,并且在报警器被敲响之前从地下仓库里逃脱。 我仍戴着鸭舌帽和能够把我半张脸遮住的大口罩。虽然这样会显得我更加形迹可疑,但是作为被通缉的杀人犯,我不能把我的脸暴露在阳光下,如果他们没有其他的通缉方式的话,除了脸之外的一切都可以。地下仓库的光线很浑然,像是阴天的夜晚,灰色的锅盖盖在我的头顶,几点稀疏的光明灭不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也像是裹着一层雾霭一般,难以轻易地吹散开,仍然让我心中有一块区域处于难以宁静的状态。直觉来得奇诡缥缈,也有太多因素会导致错觉,大部分时间里,为了防止它干扰我,我都是以事实为我行为的准则。 这一次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找到Echo晶石,是真是假只关乎于我与库洛洛之间的博弈。我只需要把它带出去,然后跟库洛洛回合,等到碰面再研究晶石的真假也并不为迟。显然博览会的主办方把大部分的保镖都丢到了展会上保护那些正在竞价的富商们,地下仓库只有入口处核查比较严格,可能觉得无处不在的警铃能够威慑大部分想要浑水摸鱼的人。但我并不在乎自己的相貌被发现,做完这一单就离开穆雷海峡,以后再也不回来,是我很早就做好的打算。 过程称得上是轻松,没有费多少心思就从存放地点里找到了晶石的储存地点。Echo的特殊性质外在体现于会产生回音,无论是多么细小的声音,都会导致内部的纹路反射回音,所以存放的地点不同于其他的宝石。可是在我刚刚避开巡逻人员视线,想要踏进那片区域的时候,却感觉到有什么很柔软毛发的东西正在蹭着我的小腿跟。 我低下头,看到了一只根骨柔软皮毛黑亮的黑猫,它有着翡翠一样的眼睛,喉咙里发出受到威胁一般警惕的呜鸣声,它有些怕我,但依然扯着我的裤腿,不让我往前走一步。我想到巴德尔死的时候,打开了楼上到地下室的甬道,按照常理来说这只猫应该会下到地下室来,可是我一直没有看到它。它的身形这样灵敏小巧,能够悄无声息地混入黑暗之中,也许它目睹了巴德尔的死,可它并不会说话,所以无法向人展示它所看到的真相,可是那双黑色的眼睛始终望向着我们。 很快我又发现了新的漏洞。按照这里安保核查的严格程度,在没有人刻意藏匿的情况下,这只猫是不可能独自进来,并且找到我的。在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疏漏已经足以造成一场意外重大事故。 德洛斯太太从两个星期前就到这里来应聘了,在同事眼中,她是一名话少但是斯文温柔的妇女,丈夫早逝、孩子失踪了,是个温柔的可怜人,可只有她知道自己不是,她是来复仇的。她仍是一名年迈的、慈祥的女性,可现在又多了一重身份,是失去了孩子的母亲。这让她的嗅觉变得像是猫一样灵敏,一点腥味就能把她从沉睡中唤醒。直觉,那诡谲离奇的直觉,对于正常人而言也许只是灵光一闪,可是对于她来说可能是活下去的救命稻草。 我想到在事情尚未发生的时候,我偶尔会翻阅一些关于宝石的书籍,那些东西就放在我的桌上,她偶尔会进来一边与我交谈一边帮我整理杂物,那是她感谢我帮她照顾那只黑猫的答谢方式,现在却成为了她追踪我的路标。 比起她刚好找到我,她更有可能获得的结果是一场空:也许我只是对宝石有些兴趣、也许我在犯案之后立刻逃离了东南联邦。任何一个结果看起来都要比我会来这场宝石博览会要更具有可能性——可这是德洛斯夫人她徒劳无用、成为了浮萍的母爱唯一能够倾倒的途径,所以她就像是押注一样,把所有的期待、希望,全都赌在了这一局里。我和库洛洛的赌约还藏在她身后的匣子里,无论是我还是库洛洛现在都只是转盘前的参与者,只有德洛斯太太短暂地成为了赢家。 她告诉我,是海神指引着她来回来,让她见到自己的孩子,哪怕因为她来得太晚了,地上只有一些残余的血迹,在法医和警察,作为证人的戴娜到来之前,她比所有人都更先地认出了他。在那一刻,她不是面包店的德洛斯太太,也不是一名和蔼亲切的房东,复仇的火焰让她比任何一名侦探都细心敏感、充满耐心,也让她像是法官一样审判我,她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我的孩子去哪了?” 我想到巴德尔告诉我的故事,年少叛逆的他用一把小刀将自己的母亲刺伤之后,在满地苍夷混乱的夜晚过去之后,德洛斯太太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我的孩子去哪了? “巴德尔回到了大海里。”我说。在海边俗语里,这是委婉地叙述一个人已经死去的说法,但对我来说更像是陈述事实。德洛斯太太在偷渡的船舱里生下的巴德尔,他就是属于海的,现在又重新回到了海里,一个完整的圆。 一个完整的圆。在我发现手里比较趁手的武器是从德洛斯太太手里那把银白的小刀时,我内心发出感慨。那把小刀划伤了我的手臂,血液从伤口迸流而出。在刺破我肌肤的时候,血腥味溢出,可是在下一秒钟,那把小刀却被她自己插入了自己的心脏中,她愕然地看着我,并不理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仇恨让她变得敏锐,可她本身仍是一个普通人,血腥味也会导致她的心绪摇摆,无法像是一开始那样坚定,有了动摇自然也会产生弱点,被我操纵。我看着她在我的面前倒下,那只黑猫仍目睹了全程,它伸出唯一鲜红的舌头舔舐着德洛斯太太淌出的温热的血来,用舔舐奶盘中牛奶的姿态。 这是一场徒劳无用的死、徒劳无用的等待,并且是无用的复仇,因为严格来说,巴德尔并不是被我杀死的,反而是我延续了他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生命。她生不知为何而生,死也不知因何而死,眼泪不知为何而流,血不知为何而淌。 库洛洛把那只猫抱起来,有些笨拙地摸了一下它光滑的皮毛,但似乎被嫌弃了,猫跳到了仓库的货架上,俯视着我们。我想到了库洛洛身上的猫毛,恍然:“是你把猫带进来的?” “它是自己跟进来的。”库洛洛无辜地摊手,“我什么也没有做。” “展厅的晶石呢?” “一开始就被拍下了——啊,看起来你之前在论坛上发的帖子好像真的有无聊的人相信了,竞价十分激烈。”库洛洛很是悠闲地说,“所以很快就出了结果,我把他打晕了,抢过来看了一眼,是假的。” “那真的就是它了。”我快速地掀开了盖子,警报声在一瞬间引爆,库洛洛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我把晶石塞进了自己口袋里,然后推着他走,“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保镖要来了,我不想打架了,很费精力的。” 整个地下仓库里溢满了红光,警报声像是就在身后追撵我们一样。倒是没有会被追赶上的警惕,哪怕被保镖赶上来,我们应该也不至于会落到被关到监狱去这样的悲惨境地去。可是我想过我们被抓到后,被捆起来关在小黑屋里,敞亮的光分别照在我们两个人的脸上,我们要被询问姓名、来历、关系,要向警员复述我们的罪行,复述我们在众目睽睽下的那个吻,复述我们用一把枪杀死了一对情侣,又分别杀死了一双母子。我们要逃到海外去,在离开不冻港的时候,把口袋里所有的戒尼换成钢镚,全都倒进海里。我们被同一只猫嫌弃。无聊的话语会被驳斥回去,我会辩解,警察先生,这是很重要的线索。这只猫也是我们的证人。 我们刚好赶上了离开穆雷海峡的轮渡。这一次我们扮演的是一对兄妹,售票员看着我们两个,对我小声地说,你的哥哥可真英俊。我笑着代替库洛洛接受了她的夸奖,而库洛洛此时还在跟那只猫做斗争,我对库洛洛说,如果你很擅长藏猫的话,那就把它一起藏起来吧。 我低头看了一眼船票上的邮戳,问他:“我们不是到维达尔原始森林去吗?” 库洛洛拎着猫的后颈,啊了一声:“之前忘记告诉你了,那里起了很大的一场天火,守在遗迹那边的团员来信,遗迹已经尽数被损坏,他们把能搬走的东西拆卖掉了,什么都没有。禁制能够防御念力,但不能防御天灾。”猫踹了他一脚,蹦跶到了高地上,继续俯视着我们。 “那这一次岂不是一场空?”我有些被震撼到,主要是库洛洛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遗憾都没有,他的前科太多了,让我觉得他好像是在唬我。 “也不能完全说没有收获。”库洛洛从行李箱里摸出了一个又笨重又不实用的海豹摆件,把我放在旁边的晶石塞到了它的爪子里,他欣赏了一下,“喏。如果你想要的话,也可以把它碾碎冲泡服用。” 我知道库洛洛是在笑我一开始在论坛上胡言乱语的话,我讽刺了回去:“不过我觉得似乎你更可能需要它的功效呢。” 轮船的锚被从沉沙之中抽出,船帆被扬起来。窗户外面没有冻结的海上碎落着橘金的夕阳,洋流把远方碎落的冰山残骸顺着海潮带到了海面上,那些原本冰蓝洁白的浮冰在晴好的夕晖下映照出金色的光耀来。这是穆雷海峡特殊的季节性景观“碎金”,像是把金砖碾碎,大小不一次落地洒在海上,海鸥低低地盘旋着,衔起浮出水面的鱼。海岸线边的人群很快地聚集了起来,人头攒动着,黑压压的一条流动的线,而我们正在逐渐远离这里,远离我的露易莎大道。 在这样沉静流淌的夕色里,遇到的人在我的眼前快速地流逝着,无用的、徒劳的死浸泡着那些珠白的魂灵,让这一切看起来像是一场温和的审判。可我并没有忏悔,没有祈求任何人的原谅。我想的是原本这一切麻烦可以更早就结束掉的,在海岸边第一次看到德洛斯太太的时候,我就应该果断地下定决心,个体复仇的力量甚至能够使一个王朝覆灭,它是细微堆积起来的可能性,是蚂蚁的巢穴。 我偏过头看库洛洛,他能够理解这一切是什么吗?德洛斯太太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报仇,甘愿做一切事情,那样浓烈的,能够超越生死的爱,让她听到了巴德尔的回音。这样的事情也许在他的眼中也像是我们在滨海出租屋里的那一个吻,是他生命里陌生的事物。 他把晶石从海豹摆件上掰下来丢给我,对我说:“给你。” “给我?”我挑眉,“维达尔遗迹也许并不止那一处,你以后可能也用得着。” “已经没兴趣了。这场旅途我找到了更加值得研究的东西。而且,不应该这样说吗?”库洛洛轻松地说,他笑起来,海鸥在他乌黑的发丝后盘旋,他的眼睛透亮,像是潺流的溪,不,更像是一片晴空下也依然呈现出静流的黑的大海,“毕业快乐。” 我毕业了,不是从约顿海姆大学毕业,也没有人会给我颁发证书,承认我的学历。我的生命从此被划上了一道很深的痕迹,把我原本平庸的尾巴切断。我想要的东西,那些新鲜的东西会充满我未来的生活,危险与爱会如影随形。我和我的同伴也许会成为极佳的拍档,谁也不会知道我们的相遇是因为一场道德的见义勇为。在我们交流的时候,人造星星的投影就会萦绕在我们周围,时间也会像是它们一样围绕着我们公转。他会教会我适时地冷酷、果断,如何用自己的能力满足自己好奇心,他会教我为恶,会继续注视我。爱?它也许会是我们未曾探索过的某颗行星,我们也许会降落在那里,也许不会。我们还足够年轻,风华正茂,还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抚摸未知的黑暗,等到未知的行星撞击我们,让我们去碰壁、去修习爱、去重伤、去虚耗光阴。 我们风华正茂。
汤姆里德尔BG 第五十五章 - 好运泉只是一个谎言。 ——《占卜家手记(残页)》 - 白天在占卜课上,薇琪和佩格说了好运泉的故事,仿佛日有所思必有所梦,她午睡的时候就梦到自己被灌进了长颈瓶里,被奸商当好运泉售卖给了小巫师。佩格莉塔生气地敲着厚重的玻璃壁:可恶,一个金加隆就把我卖了,好歹也得十个吧! 她透过波光荡漾的玻璃,看到了黑湖,土壤细碎地铺盖到她的身上。即使耳边只有咕噜咕噜的水声,但她立刻明白了,我是别人的圣诞礼物。因为足够珍贵,所以才会想埋在土里,担心被人偷走。也是这样的“心愿”,使她从再普通不过的水,变成了真正的好运泉。 放学了。每次上完魔药课,好像都在腌菜缸里腌过一次一样,可能除了德拉科和西奥多之外,连斯莱特林都有些蔫蔫的。而在这其中,兴致勃勃的佩格显得极为异常。达芙妮首先排除了佩格是在为魔药课兴奋。 达芙妮:“……你哪来的铲子?不对,你拿铲子做什么?” 潘西:“哦,在斯内普教授骂你的时候,你可以挖个土堆把自己埋进去!” 达芙妮欲言,达芙妮又止:“你这句话很像马尔福说的。” 德拉科马尔福就像有求必应屋分屋一样:“——他怎么好意思穿得像个家养小精灵似的还到处转悠,我要是他就找块布把脸挡起来。” “哈哈哈……” “嚯嚯嚯……” 德拉科的跟班们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哈哈……”潘西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她看了眼仿佛不认识她的达芙妮,收敛起白花花的牙齿,微笑,“有时候,德拉科还是挺幽默的,不是吗?” “其实我们是可以订杂志的。”达芙妮突然,“你可以看看《比比多味豆幽默日报》,最后一个版面,每天詹莎娜会更新五到十个小笑话,至少你看完之后,会对幽默的认知上一个台阶。” 潘西:“听懂了,你在讽刺我。” 达芙妮点了点头:“嗯,那你可以少看一个版面了。” - 如梦中一样,佩格莉塔跑到了黑湖边找到了那棵被雷电劈得焦黑的树,它和梦里不太一样了,佩格莉塔挖了老半天,也没有看到梦中被深埋的“自己”。这里没有被埋下的好运泉,被灌进长颈瓶的一汪水。也许它同这棵古老的树一般,遭遇过雷暴、涨潮、干涸、大雪,许多年的动荡,和细碎的砂石一起注入了地下水循环。 她扒拉了好久,自己也和砂石一样变得灰扑扑的, 一只身形巨大,邋里邋遢的黑狗,从黑暗的阴翳里走出来,毛发同泥块和暗红的血痂纠结在一起,它走得悄无声息,踩着草垛的影子,弯下身体,躲在它们的阴影下。白天在不断地变短,很快天幕就变得昏沉起来,吞没到只剩下一线天光。唯独剩下一点暗火般的余亮,刚好地落在了那双黑眼睛里……佩格莉塔抬起头,刚好跟它的眼睛对上。 它显然和“无害”无法搭边,粗野凶狠,牙齿锋利。佩格莉塔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紧张地对它叫喊着:“你别过来!” 它似乎在观察,打量着佩格,像人一样。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佩格莉塔银绿色的领结时,它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毫无预警地飞扑过来。 “你别过来!”佩格莉塔的声音变得更急切了。 大黑狗不管不顾往前冲——然后,摔进了佩格刚刚挖的坑里,摔了个七荤八素。 狗:…………………… 佩格心里想,原来守株待兔是真的,我挖坑的时候都没想过这茬呢,怎么还有主动摔进来的! 佩格像平常达芙妮教训她的语气,教训着大黑狗:“走路要看路,不要总是低头想问题!” 狗的两只前爪趴在坑的边缘,威胁般地凶狠呲了呲牙,试图把这个斯莱特林少女吓退,然后迅速地在夜色里重回黑暗的遮盖——如它最熟悉的那般。 她的确后退了一步,找了个合适的角度,抓住它的两只前脚掌,艰难地想把它从坑里拖出来,但力气不是很够,毕竟佩格莉塔只是柔弱的巫师——她摔了个屁股墩。 狗默默地看着她,狗收回了前脚掌,狗后腿蓄力,狗轻轻一跃,从本来就不怎么深的坑洞里一跃而上,完美地落地,以它那样庞大的身体,落地时却像落叶一样轻盈。 “哇!!”佩格热烈地鼓掌,“好厉害啊!!” 狗在掌声中臭屁地摇了摇尾巴,狗突然又自我管理意识地耷拉下了尾巴,继续摆出那张凶狠的脸—— “——你看起来……” 狗:我很可怕吧! 佩格完全理解了狗的脑电波:“你是不是饿了?” 狗:你进错频道了,重开吧! “我找找我有没有带什么吃的……” 狗想冷酷地走掉,再饿也不能吃嗟来之食,尤其是斯莱特林的嗟来之食,狗走了两步,天太黑了,狗好像被什么硌了一下,又扑通一声闷响,掉进了坑里。佩格扒拉在坑边张望,虽然没有下雨,但再次夹着尾巴爬出来的时候,佩格莫名觉得这条大黑狗好像被雨淋湿了似的狼狈。 但佩格是个非常捧场的观众,在大黑狗的第二次表演绝技的时候,依然贡献出了同样热烈的掌声,她说:“我懂了,你是刚才怕我没看清楚,想要再来演示一次对吧!太贴心了!” 她就像时落魄骑士最后一位支持者一样地把口袋里的糖果捧到了大黑狗的面前,狗低头看了眼,嗅了嗅,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它真想张嘴说人话你给狗吃巧克力是何居心,果然是阴险狡诈的斯莱特林!狗想着,佩格莉塔好像也意识到了它可能不爱吃这些。 “不好意思呀,招待不周,都是因为霍格沃茨很少见到狗啦,还是这么——大的狗!你喜欢吃什么,我下次给你带!” 狗一声不吭,和它从坑里跳出来一样熟稔的,轻盈无声的步伐……让它像一道因执念而顽固活在世上的幽灵,穿进了黑暗的丛林里,最后一点天光也消失了,夜晚降临了。 在大黑狗离开的地方,佩格莉塔看到什么在隐隐地发着亮,折射着今夜的月光。那是一片玻璃碎片,被泥土层层覆盖,已经看不出它的来处了,它还没有落入地下水循环,没有被降解,也没有和泥水已经成为石头。它在某一次灾难里碎落,在很深的土层里沉睡,一直到今天才得以见到天日。不再透彻了,灰尘覆盖下,只有刚才受到撞击的部分发着极为微弱的亮。也是凭着着一点微茫的亮,她找到了……佩格灰头土脸的,可她高兴地笑起来。找到了,“我”的确曾经来过这里。 - 她从黑湖的树林往外走,迎面撞上了离开地窖布雷斯,他默不作声,佩格这次着急回去清洗,没有和他打招呼,他们经常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 “佩格莉塔。”布雷斯叫住了她,佩格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看了他两眼,也没有等到布雷斯的下文。 布雷斯:“……” 布雷斯:“没什么。” “啊?”佩格疑惑,“你在练习叫我的名字吗?” “原本有话想说的。”布雷斯平淡道,“但感觉说了也没有意义——一直以来你都很有主见,没人能够真正地干涉、影响你。” “不过除此之外,佩格莉塔……我希望你能记得,上个学期带来的教训。” “教训?”佩格好像不太理解的样子。 “我不知道上学期带来了什么教训,但记得你带来了珊瑚!”佩格说,“如果你说的‘教训’是它的话,那的确有,虽然我记性很差,但我还是记得——” “记得——” 她弯起清澈的蓝眼睛:“嗨,布雷斯——” - 佩格莉塔回到寝室里,潘西几乎没认出来她:“你怎么这么狼狈?” 达芙妮走过来,注意到了佩格袍子上的爪痕,她皱起眉头:“……你不会遇到了一条大黑狗吧?” 佩格疑惑:“你也遇到了?” 达芙妮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情:“……学期初我遇到了它,和……福兰德一起。” “哦,你前男友!”潘西充当佩格的提词板。 “原本我们在黑湖散步,那条狗就突然冲了出来,把我们咬伤了。”达芙妮的脸上仍残余着余惊。 “哦,怪不得那段时间看到你还在喝魔药,我还以为是美容药剂呢。” “但它为什么会不打招呼就伤害你们?”佩格问,她心里想,虽然那条狗确实一开始不太友善,但之后看起来也挺好相处的。 “那还有什么原因?畜生发疯的理由可有成千上万种,城堡的安全性也太差了,怎么什么东西都给放进来了?这次是凶狠的黑狗,下次呢?要是把小天狼星·布莱克放进来了,那事情可糟了!”潘西道。 “我也不太记得那天发生什么了,我也不太想回忆”达芙妮嫌恶地皱了皱眉,“——那家伙,福兰德,扫兴地提起了格兰芬多,还有波特……真不知道他一个高年级的,生活贫乏到跟一个三年级的学生较劲——跟我说起他和他朋友针对救世主的那些‘小玩笑’。” “谁知道树丛里躲着一条这么大的狗,朝他扑过来。他之前还在洋洋得意地说着他的‘大计’,之后就像鹌鹑一样被咬得求饶,然后——躲在了我的背后,用我挡住那只狗。” “还有这样的人?算不算男人?”潘西义愤填膺。 “潘西·帕金森,如果你如我所言多看看每周一次的《比比多味豆幽默日报》,除了幽默笑话版面之外,你还会发现,男人确实还没笑话有意思。” “……你怎么总提这个,这个周刊给了你多少广告费?!” “哦,我有没有说过,它的主编叫詹莎莉·格林格拉斯。” 潘西:“……” “不如我们来说你前男友吧,他后来怎么了?” “要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是前男友,在医疗翼我就把他踹了。” 佩格鼓掌:“踹得好!” 达芙妮:“我真踹了,踹断了两根肋骨。” 佩格鼓掌:“断得好!”头发上的灰尘像圣诞树上惺忪的松针一样簌簌下落。 “这件事你没跟老师说?”薇琪冷不丁地开口,因为她极少参与她们的讨论,达芙妮都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什么?我被狗咬了还是我识人不明找了个拿我当肉盾的男朋友?” “如果你足够谨慎,而不是好面子,把这一切向教授和盘托出。佩格莉塔今天就不会遇到它。”薇琪道。 “我再去找过,但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那条狗就像幽灵一样,如果不是伤痕,我都会以为我在做梦。”解释完之后,达芙妮没有理会薇琪,她总是这样,性格孤僻,只和佩格说话,哪怕说话也是说尖酸、刻板,不好听的话。达芙妮翻来覆去看了看,发现佩格除了脏了点之外并没有被咬伤。 佩格也像一只脏兮兮的、浑身是泥的小狗,露出了柔软的肚皮。她忧愁地想,本来还准备大家答应的话,就想办法把大狗偷渡到寝室来养的,要不然风吹日晒多辛苦,现在看只能散养了。 可是,我还能遇到它吗?它如达芙妮说的那样,当了多久的幽灵,才被第一个人目睹,成为切实存在的生物? - 嘶嘶——在上个学期末的密室冒险之后,珊瑚时不时会来找佩格玩,大多数都是吐槽布雷斯以及布雷斯的室友,还有跟佩格分享好吃的蚯蚓,佩格努力地看了看蠕动的蚯蚓,用脚尖把它们推远了,慷慨地说:还是你吃吧!我艰苦一点,吃蛋糕就好! 珊瑚就在等佩格这句话,立刻咬住蚯蚓的尾巴大快朵颐,吃饱喝足之后,它开始晒太阳,它用尾巴戳了戳佩格:你要小心—— 小心什么?佩格莉塔问。 反正就是小心—— 佩格觉得莫名其妙的,这条蛇和它的主人一样爱搞神秘。她鬼鬼祟祟了好几天,昼伏夜出地找那只大黑狗,可是再也没有看到它了。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但实际上连潘西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了。 “你为什么以为我会知道?” 潘西:“你上次还来找过我,我以为——” 她在布雷斯的眼神下消音,也是她自己心虚,是她不够聪明,被人当了枪使,要不是布雷斯问到,她还不知道又给佩格带来了什么麻烦。 “我没有立场多管闲事。”布雷斯冷冷地说,“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私下见你,难道还是顾及你和佩格莉塔之间的感情?” 潘西语塞,因为她还真是这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布雷斯直截了当地说,“我问过她,她每次都避开我。” “我就不该不听达芙妮的,她就说你也根本没辙,我还不信,被你上次唬到了,以为你和她有什么关系。看起来你和佩格也不怎么样……”潘西嘀咕着离开了,“算了。” 布雷斯:…… 德拉科看着今天格外生人勿近的布雷斯,撞着西奥多的肩膀:“他怎么了?” 西奥多:“他感觉你挨得太近了,很奇怪。” 德拉科:? 德拉科:“你确定是布雷斯说的?” 西奥多:“是的,就是布雷斯说的,不信你问他。” 德拉科:“你以为我会这么自找没趣吗?” 西奥多:“不会,我觉得你能听懂人说话。” 德拉科:“那还用说——” 西奥多:“……我想收回前言了。” — 上班太累了,写不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