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月没梨 —

有灵

给朋友搞的叶修乙男,生日快乐(迟来的)


经典故事仙鹤报恩,虽然叶不是仙鹤,按同人一般设定来是龙吧。你爹当年当知县迁渠的时候绕过了他栖的潭,多少算是雪中送炭了。叶后来渡劫成功了,当了龙灵就来报恩。你爹运气不佳,得罪了人一贬再贬,嗝屁了。只能父债子偿(?,报到你头上。也不是口误,因为这个报恩看起来比较像来报仇的,把你气得平均三天一小死,五天一大死。


你爹大小也当过知县,当初据说还是榜眼,太正直了,被各种排挤贬叱,你啥也没继承到你爹的,在你爹活着时被耳提面命,勉强过了个县试。后来没人管你了,你靠着剩下点钱盘了个药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乡下僻静地方,钱赚不到什么,贵在清闲。你学人家城里的纨绔养了蛐蛐,到了秋日就叼着日菣草到勾栏里去和人比斗,你耍千,只是做得天衣无缝,总能赢。就这么无往不利了几年,你赚了点小钱,不期想猛然地栽了跟头。你养的膘肥马壮的蟋蟀给人掀翻了,再被凶残地咬断了腿,罪魁祸首是个年纪比你稍大些的青年,披头散发的,稍有点不修边幅,胜了也懒洋洋的,理所应当得有点让人恼火。刚才还威风凛凛的蟋蟀爬人指尖,温顺得像家雀,不关笼子都没敢跑。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你在人看热闹的起哄声里把蟋蟀笼提走了,准备换常去的另一家,没成想还是被那人看破了你的小伎俩。他把你今年赚的钱赢光啦,差点底裤都典当抵押给他了,他还得了便宜卖乖,一副长辈的口气指教你:小聪明能得利一次两次是运气好,次数多了,你是当别人都是傻子?


别人是不是傻子你不知道,但你被一个陌生青年堵住一时间不敢吱声的样子,比较像孙子。


见四周没人了,你假装的懦弱书生的酸腐气也褪下去了,变得嚣张起来,张嘴就要把叶按道上规矩腿卸了。其实色厉内荏,你拿刀切猪骨头都够呛的。


叶笑了笑:别火气那么大,我来也不是为其他的。


你表情缓和了点。


叶修:你刚才输了,赌钱还没给我。


你死守着钱袋子,但也不知道叶修是怎么变的,手指灵活地拆了你和裤腰带打了死结的线,从钱袋里掏了几两碎银出来。


你还来不及喊,碎银流光般飞射而过,打到的地方跟痛击地鼠似的,痛呼不绝于耳。是追着你过来的勾栏伙计,早盯上你了,今年你要是故技重施,就要把你腿卸掉,之后要当几十年瘸腿书生。叶帮你挡了一灾,你不知道。


人被叶修干脆利落地打跑了,你愣了愣,感动之情还没升起,就见叶修狮子大开口:刚刚把赌钱结了,这刚才的救命之恩怎么算?我吃点亏,以身相许就行。


靠,还吃点亏!几个意思啊?你怒了。


叶修又诚恳纠正:不好意思,很久没到这边来了有点生疏。以身相许一般用在女眷身上,你可以自动替换成当牛做马、为奴为仆、卑躬屈膝、丧权辱国。


你:……


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前几天听说你药铺隔壁要有新邻居了,你还琢磨着是不是到时候走动走动,把药铺里陈年的跌打损伤丸塞了几瓶,等进门看到的就是叶修那张笑眯眯的脸,你缓缓倒退出去:无意冒犯、阿弥陀佛、功德无量、大慈大悲,免灾破难!


念金刚咒都压不住你的霉运(ps:郑重声明上文也不是金刚咒),随叶修而来的是各种倒霉事,你药铺因为扯进了人命官司被封了,这穷乡僻壤一年到头都难得有强人劫案,偏偏被你碰上了,你卖的毒老鼠的药被用在了人身上。又不知道得罪了谁,直把你打成了强人同党。


剧情有点耳熟,话本里的许宣也有这遭遇。人家有温柔贤惠的白娘子救难,叶修也可以勉强是一款白娘子传奇(?就是这个白娘子毒性更强,雁过拔毛,知府面前也敢敲竹杠,把强盗窝端了,狮子大开口就要赏银百两。知府话都放出来了,也没办法,只能认了,他数了数钱,还得寸进尺:告示上也没说是一个人头一百两,还是一起打包一百两啊……


知府:带着你的姘头滚


可恶,你就莫名其妙被打成了叶修的姘头了。虽然最后出来了,药铺也解封了,但惹了人命官司,你装得再人畜无害,淳朴的村民们也不来你药铺买药了。你转手卖了点钱,也没地方去,准备实现之前看四方游志时的梦想,跟叶修去云游四海去了。


蟋蟀寿与秋日同长,深秋将尽,笼子里那瘸腿蟋蟀也死了,你收拾残骸时,唏嘘了会儿,你看那蟋蟀不知道为何有点同病相怜之感。叶修不解风情地说:那当然了,是我把你命数转它身上,替你瘸腿了。


他用竹签戳了戳蟋蟀尸体:不甘心吧,快站起来咬他一口。


你无语:人家都死了,你还折腾人家尸体,太没品了。


你坐院里看书,深秋寒风往直裰里灌。肃杀的天气,本不该有蟋蟀瞿瞿,却在风中掺着细微嗡响,你看过去,你那本已经死去的蟋蟀又生龙活虎地蹦跶起来,俩触须在秋风里颤颤摇摆,细长的前腿搭在叶修的指腹上,右边那只异常地被金线支着。


它不是已经死了吗?你疑叶修又找了只来骗你,可看来看去还是以前那只。


叶修没看着你,就逗指尖的蛐蛐,语气带笑:你的命攥我手里,比在生死簿上稳当。


不像只是对蟋蟀说话。


叶也有马前失蹄疏忽的地方嘛。你一个不慎,嗝屁了。叶又要去阎王殿捞人,这个工作他蛮熟练的,阎王爷也是他熟鬼(?)才来没多久,就一脸晦气地要他赶紧捞了人滚蛋。


叶修:我看我总来也挺麻烦的,你要不直接把判官令也给我吧


阎王爷一个惊堂木丢过去:要点脸不!


叶修袖子一摆极为熟练地把那雕着骷髅花纹的黑玉惊堂木握手里了,掂了掂,笑纳了。


后来这阎罗殿的惊堂木当了你的镇尺,压平生宣纸,你在上面画小鸡啄米、老牛啃草。叶无聊,没正形地歪在塌上,一手拿了你的闲书看两眼,正好写的是白狐报恩,书生寡情薄意。


瘸腿蟋蟀跳到墨盘上,又跳上宣纸,乱糟糟地落了一桌墨点,你大呼小叫地追着它打。它跳跃起来,乌黑的墨汁顽强地留在白纸上,崎岖地蜿蜒爬行。它与它蜉蝣般秋生冬死的同类命运殊途,它侥幸见过暮春。


1


报恩是骗你的,你爹当知县的时候也没救过叶修。他八百年前就当神仙了,天地间灵气孕育出来的第一条有灵智的龙。从天上折腾到地府,反正人见人烦,鬼见鬼愁的一家伙,但怎么办,就是很无敌,没人打得过能制裁得了他。这么个魔星,有一天也会在你这么个小小凡人面前栽跟头,实在是恶人还有恶人磨。


有一些比较常见的凡人和神仙不能相爱的棒打鸳鸯剧情,轮到叶修这边就是巴不得他为爱情冲昏头脑下凡当凡人,在他跳诛仙台后,神仙们恨不得开个欢送会。不过他们高兴得有点早,什么都忘记了,叶可能是拥有主角的神秘力量(?删号重练还能继续满级,天劫再拉强一点就能把人间劈得板块漂移了,他还没死。别人当了神仙恨不得立刻宣誓为天庭效劳,叶修还蛮嫌弃,神仙就这,当了也不能让你跳出轮回,白辛苦了一遭。说得好像当神仙跟吃萝卜大白菜一样轻松。


他跟你说的话是真的,再厉害的神仙也有做不到的事情,万物运转都有其道理。后面一句话是,噢,我不一样,我在道理之外。你每次都觉得他在吹牛。你没有仙骨,而且运气蛮差的,命途时常多舛,他抓住轮回的间隙,准时地降临在你的身边。没必要算命。叶修说,你的命攥我手里,比在生死簿上稳当。


不是假话。


你寿终正寝之后,叶修又回天庭了。路过了地府,把早死了的蟋蟀又抓来了,蟋蟀的灵居然也是瘸的,不太威风,跳起来也一拐一拐的,他有点想笑,因为每次你看到那蟋蟀的瘸腿就来气,憋不住念叨叶修的“罪状”。蟋蟀挠着金笼子,烛火半明半昧,它被叶的灵力温养,也开了灵智,跳过去看叶修在做什么,定睛一看,好像是它看不懂的东西,于是又在仙雾缥缈中昏昏欲睡了。


叶修实际上在做立体几何,也不是其他的,他发现下次再找到你就是2016年了,你在的S省要开始用全国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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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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