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月没梨 —

小手冰凉

安果


重刷原作看到因为安文逸太菜还能稳定主力,被怀疑是老板娘包养的小白脸,搞了点真的美貌(?贫穷的安文逸剧情,别骂我,别骂我,别骂我。


安文逸受陈果援助上的大学,后来跟陈果在一起了。安文逸视角:包养;陈果视角:正常恋爱(就是男朋友稍微有亿点小)。安文逸也知道陈果胡来建了个战队吧,不用猜就知道是头脑发热,跟当时没怎么思考就感情充沛过度地要负担安文逸大学四年所有的费用一样。比较难得的是她哪怕后面想起来头脑发热,也没有为自己的决定后悔过。


陈果知道君莫笑真实身份还有在嘉世遭遇时跟小唐说了半宿还不够,又打电话跟安文逸吐槽了一晚上。安文逸安静地听着陈果的愤怒、不甘,自己喜欢的大神居然有这般遭遇,她之前对嘉世有多爱,一瞬逆转回来就有多么憎恨。


除了愤怒之外,那你能做什么?安文逸问她。


陈果就像被泼了冷水一样,情绪也凉了下来。她知道她除了愤怒之外什么都没有,要是她只是个地痞、光棍,现在能拎着臭鸡蛋去嘉世门前撒泼。但她不是。


道理是这样,安文逸知道自己说的也没错,但话不应该这么说。以他的身份更不应该,他也搞不懂为什么下意识就说出口了。搞不懂,陈果本来就是凭着一腔莫名其妙的热血才让他得到救助的,他觉得自己就像世界上第一个登上了通天路的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梯子砍掉、砸烂、放火烧了,阻止还有人获救。


对不起。


电话里沉默了很久,最后两个人一起说话。


安文逸:……你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是我的问题。


陈果懊恼地拍了拍自己:我跟你说这个做什么,你自己都还只是一个学生……忙自己的学业都忙不过来。


安文逸:………………


反正也更不爽了,但他几乎冷酷地克制自己的情绪,跟陈果说了晚安,挂了电话,寝室的书桌前坐了半个小时,就点了一小盏灯,直到室友开始拍栏杆:安文逸你睡不睡觉啊,灯晃眼睛。安文逸才默不作声地关了灯上床。


战队还是建了起来,一开始乱糟糟的,人都是凑出来的。陈果是真的完全凭着一股热血,那听到大神遭遇后愤懑的热血居然烧了几个月还有滚烫余温。安文逸帮她拟合同,又跟她说必要事前跟队员们交代的事情,他们利益应该如何划分。陈果听着,明明她年纪大很多,现在反而像小孩,她说:哎呀,这些我之前都没有想到,小安还是你靠谱啊。


安文逸说:你一开始说的是势利冷漠。


是的,他跟陈果替利益划分时,因为觉得利益这个词是贬义词,陈果不满地挂了他的电话,后来安文逸打电话跟她说清楚了,她才慢慢接受,利益是个中性词,跟她的网吧周盈利报表、给网吧小妹发的工资、还有她滥好心做的慈善事业一样。


兴欣运气爆棚到赢了挑战赛,一直到打赢了嘉世,陈果才打电话来报喜,之前一直藏着掖着。实际上根本藏不住,安文逸随便查一下就能查到的消息。


陈果的喜悦很真挚,是没什么杂质的,她也想不到什么杂质,赢了就是能够继续了,挑战赛奖金五百万,她都忘了给自己分,还是有人不要的那一份她收下了,说当战队的储蓄基金。打赢了嘉世那天,还在萧山体育馆吧,陈果忘形了,给安文逸拨通了电话,安文逸接得很快,还能听到那边隐约的起哄声,老板娘,跟小男朋友打电话呢?这报喜呢,有没有点眼力劲,老板娘,这种不懂得读空气趁早给他开了。要不是我你现在得在会场里痛哭流涕呢现在过河拆桥了。


大概陈果想起来,避开了他们,换了个隔音好的地方,但还能远远地听到欢呼声。她说:小安!我们赢了!


她激动得好像不会措辞了,反复地重复,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安文逸难得地什么也没有思考,什么也没有想,只听陈果说话,他抿着唇,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才说:恭喜你。


陈果好像有点不满他的置身事外:恭喜你也太见外了,这喜悦见者有份啊!姐待会给你包个红包,你也沾点喜气!她怕他自尊心,特地强调,不许不收,小安,这多亏了你啊,要不然当时我当战队老板太不靠谱了!


安文逸说:其实你不是因为靠谱才聚起他们的。


陈果怒:怎么听起来好像你在说我本来就不靠谱?!


安文逸有点太局外人地说:不靠谱才是你可贵的地方。


咳咳咳——陈果那边呛了一口,半天没说出话来。


本来安文逸说出来也没觉得什么的,就是因为陈果反应太大了,连他都觉得有点尴尬了。挂电话也显得过于没有职业道德——他至今没有主动挂过陈果的电话,都是等那边有了嘟嘟声才挂。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像为了提醒自己,悬梁刺股、刻舟求剑、他不是文科生,分不清,但总归是想要冷静地留下什么痕迹,而不是得意忘形。


陈果这次也没挂电话,欢呼声过了好几分钟也没有停过,她应该要走了,有人在叫她了。她匆匆地说:小安,你来杭州一趟吧。然后挂断了电话。


其实安文逸有很多没有跟陈果说的事情,他现在也不需要陈果资助了,大二跟室友合作开了个店,他算技术入股吧,没赚到多少,但起码够还陈果的钱了。还有就是,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跟陈果事先说清楚……兴欣有叶修这个噱头在,又打败了嘉世,注定是不平静的,她作为老板,又是引人注目的漂亮,一切都可能放大在聚光灯下,他们之间就算陈果说问心无愧,之后会产生的舆论连锁反应,对她也是百害无一利的。


安文逸撞了期末周,后来又实习,一直到兴欣的赛季初才抽出时间去杭州。大家都知道陈果有个小男朋友,安文逸跟陈果队友们见面时还是正常的态度,也感觉不到不自然,镇定得理所应当,反而陈果是所有人里最煎熬,不安的人。


他把这样的焦虑都收在眼底,推了推眼镜,一言不发。


后来他们绕着西湖散步,陈果没话找话说,说了好多有的没的。从他们认识扯到兴欣的未来。听起来像分手前摇,安文逸平静地等待着,就像之前很多次等待陈果先挂断电话。


小安。


陈果说,我们结婚吧。


安文逸狠狠摔了一跤。


真的摔了,半天没爬起来。旁边晚间锻炼的大爷看了他好几眼他都不知道,眼镜都摔到地上去了,他摸了半天,还是陈果给他捡起来的。


陈果:你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安文逸强忍住怒火:是你不要突然这么任性吧,陈果,年纪比较大的是你才对!


陈果只接收到了关键词,年纪大,更气不过了:年纪大是什么意思,安文逸!


你应该更稳重一些,而不是——他胸口起伏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安文逸觉得他都复述不出来陈果的话。


眼镜戴了半天都戴不上去,眼镜腿甩掰了,只能挂在鼻梁上,走两步就往下滑,他直接把它甩进了垃圾桶。情绪失控很容易,走剩下的路不太容易。安文逸近视度数没有很高,但也属于一百米开外人畜不太分,完全不适应。


陈果追上去,犹豫了一下,扯着他的袖子要带着他走:别逞强了。


这条路上都没什么障碍物,况且就算有,也不至于再那么狼狈地摔跤了,哪怕安文逸有理有据地反驳回去,陈果也一定会直接定性他为逞强。安文逸就懒得反驳了,他太了解陈果了,连她大致要说什么都能模拟出来。


黄昏了,西湖上蒸起了一层薄雾,把周围的道路都笼罩在绰约的白气中,陈果的马尾发尾在烧到灰烬的灿烂下带点金,她看不到,但是安文逸能模糊不清地看到。


都没说话,陈果可能还在生闷气,她不喜欢安文逸说年龄的事情。安文逸之前也不说,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在乎这些,可是陈果很在意。


对命运愤懑、但又不愿意一丝一毫地展露出来的安文逸得到了好心的援助。在知道安文逸的事情之后,陈果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共情了,身世?猝然离去的亲人?安文逸后面大致也读懂了陈果了思路,也实在是她太好读懂。可年轻的安文逸读不懂,她为什么要为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暴怒,为他怒斥不公。


可是那愤怒的确灼染耀眼,被折辱就从弯曲的脊椎里冒火,冰冷坚硬的铁和大理石之间烧起来的磷火,在风里就被点燃了,烧了几个世纪也没有熄灭过。他浇灭过很多次,暂时藏在缝隙里,又像它的化学特性一样,极快地复燃着。


安文逸看不清西湖了,雾把最后一点橘红都吞没了,视线越发昏暗不定。陈果也不知道怎么着,走路也心不在焉的,扯着他袖子把他牵到了盲道上,更像是导盲犬在遛弯。


他循着本能抓住陈果的手,她的手之前都积蓄着汗,在晾干之后,手心是凉的。


安文逸说:结婚就算了吧。


安文逸:我们先重新开始关系吧。


陈果:不分手就行——等等那我们之前的叫什么关系?


安文逸想推眼镜,眼镜没了,那张平常冷静得过分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狼狈,想甩开陈果的手,反而被她挟制住,紧紧地拽在手里,仿佛要逼问出一个答案。


安文逸:包养吧。


陈果:……


陈果甩开他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你摔到西湖里去我都不应该捞你上来!


安文逸就知道说实话她会生气,不过他自己也能走,也才走了两步,愤怒的陈果又走了回来,怒气冲冲地拉着他的手。


安文逸:我能走……


陈果咬牙切齿:我就应该把你丢湖里去!


安文逸:我会游泳……


陈果:。


等陈果不再那么带着情绪,安文逸把利弊都跟她分析清楚了,反正陈果怎么听都觉得安文逸的意思是他俩在一起百害而无一利,就是只要傻缺才会做的事情。


嗯。安文逸居然点头了,其实你居然有这么持久的热情……我很诧异,我以为你很快就会想清楚。


所以你——


你一直都很清楚。


是我想不清楚了……安文逸喃喃地说,他发现在被陈果握住的时候,他的掌心也是汗津津的,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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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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