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月没梨 —

佩格莉塔的坏朋友(67)

汤姆里德尔bg

  

第六十七章


命运同样是与法律一般需要遵守的规则。


——《占卜家手记(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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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宵禁了,你还要出去吗?”西奥多刚从图书馆回来,还没有敲,布雷斯就打开了门,基于对布雷斯的认识,他觉得布雷斯应当不是好心给他留了门。


也没有向室友解释要去哪里,布雷斯披上巫师袍就朝着外走去了。


“他去哪?”德拉科从深绿的帷幕后探出那枚金灿灿的脑袋。


“约会……吧。”西奥多此时心不在焉地回复着,魔杖在他的指尖打着旋,地窖昏黄的灯光里晃动的影子,映在他的眼睛里,漾起深绿的涟漪。他托着腮打了个哈欠,似乎不感兴趣地说,“嗯,就像你下午那样。”


“我下午……”德拉科仿佛想起了什么,脸红一阵白一阵,“我下午没有去见任何人!”


“哦,是我看错了,你知道,我是个书呆子,眼神总是不太好的,我应该错把其他人认成你了。”西奥多道歉得极快,快得连德拉科都不好意思追究。下午桑妮来找了他……他还以为是她想要原谅他了,实际上还是为了巴克比克的事情——她的那些宝石一样珍贵的朋友,唯有德拉科马尔福,只是一株无关紧要的野草,而这根野草如今缠绕在了那只丑陋的大怪物的脖子上,即将绞死它,于是就有人注意到了这些。


为了转移话题,德拉科决定对不在场的布雷斯扎比尼追根究底:“约他的人是佩格莉塔吗?为什么要约晚上?”


“这就有些少儿不宜了。”


“你是说他们?他们?不,绝不可能……”但德拉科思及芙洛拉的名声,斩钉截铁的声音留了个迟疑的尾巴,改换向了全新的方向。他鄙夷地说:“这有什么可少儿不宜的,不过是亲嘴而已!真是的,何必偷偷摸摸地晚上出去。”


在德拉科故作镇定的目光下,西奥多已经麻溜地换上了睡衣,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德拉科,这个家伙倒是和脸上几乎没有表情的布雷斯不同,脸上时常挂着笑容,只是在德拉科眼里,那笑容经常不怀好意。就像此时:“你什么意思?”


“不,你误会我了。我说我还是少儿,不适合知道这么多事情。天啊,我都没有见过别人亲嘴,谢谢你向我科普,要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呢。”西奥多扯起小被子盖住自己,“好了,书上说少儿需要充足的睡眠,我要睡觉了,能麻烦你帮我把灯关掉吗?”


“我不!”德拉科愤怒地吼了一声,像炸弹一样倒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了脑袋。他翻来覆去了半天睡不着,还是爬起来找魔杖把灯熄了。期间重重地跺脚,而西奥多的睡眠质量很好,完全不受任何干扰。


德拉科:“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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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露水沾染了布雷斯的袍子,他从夜晚城堡的阴翳里走了出来。佩格莉塔还是在黑湖边的小树林里,她拉着布雷斯到一棵树边,树干已经被劈得焦黑,土层乌黑泛潮。


“布雷斯……”佩格莉塔的声音轻得几乎像一个梦境,“找过好久,哪里都找过,五十年前、四十年前,这几十年的学生名册上,我找到了每一个我认识的人,但是没有再出现过佩格莉塔。我在哪?”她的头发也被露水打湿了,一绺绺地贴在白皙的脸颊上,少女此时比起云更接近于雾,更无形,更缥缈难觅。


“我在……”她在土层里翻找着,底下的土壤被翻到了上面来,那些原本被深埋的东西,因为少女勤恳的寻找,让它们终于重见天日——一些漂亮的圆石头、风车的金属杆锈蚀了四分之三、年代久远的金加隆、银西可,以及,只有月光下看得到,土壤中嵌着的碎玻璃片,像满地散落的星星。


“我在……这里。”佩格莉塔说,“它们,好像就是我。”


“我夜晚经常做梦!梦到很多杂乱的,以前的事情,等到白天肯定就忘记了,我只能……依循着这样不真实的梦境,出来找那些痕迹。它们就像会跟我捉迷藏一样,我跑过来,它们也逃走了。但是,最后,布雷斯……你看,这些东西!”佩格莉塔把它们捧到布雷斯面前,“我来过……和我的梦一样,一模一样。”


她一直在寻找,同遗忘对抗!我在哪里?我的过去在哪里?我的记忆在哪里?我的朋友在哪里?她在……已经被消灭的黑魔王的日记本里——这被定义为他的狡猾、巧言令色,是假话,佩格莉塔不存在,他只是用这样的话试图接近她,好让一个爱幻想的女孩为他效力,为他所用。人们说,她不在这里。


她在许多场白日梦里,在摄魂怪所摄取的快乐里,在死去的桃金娘仇恨、哀怨的语气里,在蛇怪已被啄瞎的黄金瞳里,同它的蛇蜕,庞大的身体所依偎。她在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遗忘里。到底是谁在阻止她想起来这一切?让她每次靠近,又重新被弹开。让她的记忆模糊不清,让她无法坚定地相信……那些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否定着素未谋面的一切。


那种遗忘不像是威严、不可抵抗的魔力,它更像是……哈利所说的,他的妈妈临死前保护他的那种,绵密而坚定的力量,它曾经用来抵抗伏地魔的死亡咒语,同等的爱的容量落在佩格莉塔身上……就成为了记忆的屏障,使她在这世上行走,每次走,就像初次新生,让她相信自己在此之前从未来过,从未活过,过去沉重、晦暗的一切,那些珍贵的朋友,都与她无关。


如果这是爱,这是保护,我不要这样的爱!因为它让我如同梦中的好运泉一般,不断破碎,支离,现在像散落的星光一样被踩在我的脚下。


佩格莉塔试图向人类证明,我在这里,是这些薄脆的玻璃。好易碎,又好无用,甚至不够美丽,我在这里,我是破碎的,我的过去肮脏,沾满泥污,不完美,我除了证明“我存在”之外毫无价值。


布雷斯拿起佩格手心里的那块石头看了看,用大拇指抹去了上面的泥垢灰尘,露出了里面鲜艳的外衣,再普通不过的绿萤石、湖底泥沙卷上来的月光石。虽然布雷斯说过会相信她的啦,可是多少还是有点紧张!正准备抬起头看他,就看到他把石头丢了出去。


佩格大怒:“你不相信也不能随便丢别人的东西吧?”


“我刚才就想问了,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吗?”布雷斯没有回答她,只是语气猛地下沉,看向草垛。


“我也……不能半个人出来吧!”佩格的理解能力很有问题,“连霍格沃茨的幽灵都是一整个灵魂飘出来的。”


就在佩格说话的时候,刚才布雷斯砸到的地方,冒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棕眼睛的少女,赫然是薇琪罗齐尔,她紧抿着唇,后退一步,似乎是想要逃走。


“速速禁锢。”和抬起的手,亮起荧光的魔杖一起的,是挡住他的手臂,佩格莉塔看到跌倒的薇琪,对布雷斯低声说,“我来问她。”


薇琪被咒语绊倒的,现在还没有站起来。佩格莉塔蹲下,用魔杖对着她的脚踝挥了挥,绊住她的粗绳子就像丝线一般抽了回去,化为光点消失在空气中了。


“我都过来了,你就不要跑了……”薇琪松了一口气,佩格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两样,没想到她后面半句是,“跑又跑不掉。”


“我并不是故意跟踪你的……我是担心你……”看着佩格紧绷着的脸,薇琪徒劳地辩解。


“嗯嗯。”佩格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我相信你哦。但是已经相信过了一次,额度用完了,现在需要续费。”


“请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你。”


“这里有两个人,但是你只承诺不伤害我——意思就是,你会想要伤害布雷斯吗?”佩格莉塔似乎变得不那么好骗了——或者,之前只是她愿意上当,相信她愿意相信的人。那么,现在,我被排除出了可信赖的人选里了吗?薇琪的心中涌过海浪一般的酸楚,很快转变为了愤懑,不应该如此,佩格莉塔,分明不应当如此!


不过是因为他——最大的“误差”就是他。若不是因为他……这一切都不会如此发展。薇琪瞪向布雷斯,眼睛里无名、又无缘由的仇恨熊熊燃烧着。


“这不是第一次了。”布雷斯冷淡地说,“佩格莉塔,你还要继续包庇她吗?我建议你好好看看,你身边的究竟是朋友,还是早就包藏祸心的人。”


“包藏祸心?”薇琪的语气变得尖锐起来,“扎比尼,包藏祸心的到底是谁?你以为你拥有了她吗?你不过是趁虚而入罢了!你同她不可能长久,你不会知道的……佩格莉塔,永不可能属于你。佩格,你的命运不在这里,你……”她似乎没有办法再说下去了,只能痛苦地抱着膝盖,“佩格,我没有想伤害你……”


“她当然属于她自己。”布雷斯轻描淡写地说,“比如现在我压根不想她给你解咒,最好把你和这棵树在这里锁一晚上,但她不还是解了。”


“不能这样!”佩格据理力争,指责着布雷斯的无情和不友好,“怪不得珊瑚平常跟我抱怨你,总是随便把他丢到抽屉里一关一整天。我以前跟日记本生气,都只把它丢在水里泡十二个小时呢!”


主要是听这个话的人都知道日记本并不是一般通过的日记本,而是伏地魔的灵魂,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针锋相对的气氛也暂时诡异地消失于无形……


薇琪喃喃地说:“……我没有想伤害你,佩格。”


“怎么办。”佩格摸了摸薇琪的额头,“都是你,布雷斯,你是不是把薇琪吓病了,她现在只会重复这一句话,都重复三次了!”


“……她叫的是你的名字吧。”布雷斯事不关己。


“可恶,这是作为男朋友的担当吗?你不应该立刻承担起责任说:是我的问题吗?”


“她跟踪你,我把她抓住,问她为什么这么做。请问,我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佩格的注意力偏移到了另一个星球:“你居然说了请!你变得好有礼貌。”


布雷斯:“……”


薇琪忍不了了:“我还在这儿呢!”


“所以问题就来了。”佩格仿佛就等着她这句话,板着脸问,“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能让你现在想起来以前的那些事情……会乱套,你的命运会变得一团糟,再也没办法预估和估量……”薇琪喃喃地说,仅有靠近她的佩格能够听到,她几乎癫狂的碎碎念,“现在的一切全都不对,完全错了。你不应该同他一起,也不应当这个时候想起来一切。”


“哪里错了?”佩格问,“我什么时候跟谁在一起,难道还是其他人决定的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佩格,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我们的命运就如同行星运转,拥有着属于自己的轨道。你上过天文学的课程,一旦行星越轨,就可能陨落、撞击,带来巨大的灾难。”攥紧了袖子,薇琪认真地开口,“这是不对的。”


“那就撞好了。”佩格说,“搞不懂,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巫师,又不是救世主……不对,救世主都只用操心魔法界,怎么我还要关心小行星的运转轨迹啊!”


“这只是一个比方!”薇琪费力地解释,在占卜相关的事情上,她显得极为较真、执拗,“我是指你的命运,也可能和小行星一样——”


佩格莉塔想,如果薇琪说的是真的,难道世界上当真有一颗叫佩格莉塔的星星吗?好美丽,好浪漫,哪怕告诉她那颗星星即将陨落在她头顶,为她来带灭顶之灾,她仍会有相同的感觉——“如果告诉我……我的生活会被这一切搅得一团糟,那就落下来好了。”


“你总是这样,你不懂,因为你一点也不记得到底命运多么可怕。”薇琪垂下头,“你现在还是……小孩子,只是小孩子,你什么都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对你来说都只是梦境……轻而缥缈……” 


“如果我只觉得这一切是梦境,安稳地在‘现实’里生活。现在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佩格莉塔往回走,她不太高兴,所以走得很快已经快到下半夜了,夜黯沉了下来,风也带了凉意,她的脸上明显地流露出失望,“薇琪,你是不是一点都不了解佩格莉塔?”她看向对方,“或者说……你看到的是佩格莉塔吗?是佩格莉塔沙菲克吗?还是你的姑姑所告诉你的……那个朋友?”


“…………”薇琪停在了原地,好像在艰难地消化佩格的话。


“她可能知道的不止这些,也许你再逼问下去,她就会说出来了。”布雷斯对佩格莉塔说。


“哼哼哼,你不懂吧,这个叫计谋!就像我对付斯内普教授——只要我每一次论文都拼错他的名字,让他进行重复纠正还没有效果,最后他就会接受他叫油炸斯内普!”


布雷斯:“那是因为每次我都给你改正确了。”


佩格:“啊?”


布雷斯:“要不然你凭什么认为斯内普教授不会因为你的屡教不改,把你关禁闭……”


“我都说过,你不过是趁人之危罢了。”薇琪追上来,气喘吁吁地说,“在此之前——都是我偷偷帮她改的!”


佩格:!!!


斯内普教授的名字,居然需要动用两名斯莱特林(?)修改,不愧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果然待遇不一样。佩格不着边际地想。


布雷斯皱眉:“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还没有想明白……为了防止意外,我觉得还是不能准许你们在一起!”薇琪说。


“你算什么,别太自以为是了。”布雷斯冷冷地说。


薇琪与布雷斯极为不对付……之前潘西还觉得薇琪是暗恋布雷斯,所以才会对他们在一起这么介怀……佩格心里想,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他们两个之间任何一个人知道。


“怎么了?在想什么?”布雷斯不想搭理薇琪,眼不见为净,看向佩格,却看到她在一脸艰难地默背着什么。


下意识地佩格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不能告诉他们,潘西还说薇琪可能喜欢布雷斯……”


薇琪脱口而出:“她疯了!”


布雷斯冷笑:“让她查里克帕金森带着她去圣芒戈看看脑子,除了恋爱之外她的脑子里怕是一点东西也没有了。”


“还有德拉科。”佩格纠正。


“马尔福不算东西!”薇琪脱口而出,很快她意识到自己这样说约等于在附和布雷斯,尴尬又恼火地挪开了视线。


佩格拉着薇琪的左胳膊,然后右手拉着布雷斯的右胳膊,亲切地说:“你们和好吧。来,伸出手,放在我的手心上,和我一起念,我们都是好朋友,不要再吵架了哦!”


布雷斯无情地从佩格摊开的手边路过,薇琪看了佩格两眼,试图有情……但提取感情失败,坚决地同样从她身边路过。


佩格:“这种时候,就不要展现默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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