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月没梨 —

佩格莉塔的坏朋友(83)

汤姆里德尔bg

  

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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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佩格朝着北塔楼走去。经过上个学期之后,斯莱特林选择占卜课的人越发少了,她以实用主义至上的同学们,似乎都是特里劳妮老骗子派的坚实拥护者。佩格倒觉得上课还挺有意思的。当然,实际原因是上学期她的学年论文《我将会被人预言/我将会背叛他人(betoken被拼写成了betrayal)》得到了特里劳妮教授不错的评价。梅林知道她只是想要随便写一点废话——反正特里劳妮教授上课的时候就喜欢随便给人派发预言,总能派发到她身上的吧!


特里劳妮教授建议佩格重新斟酌最后那个单词的状态,它并不是固态的,而是液态的,流动的。被她说着,和教室里的甜香一起,佩格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不过佩格还是喜欢占卜课的,她喜欢听故事,喜欢看大家为了完成占卜课作业,编造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来。在佩格来的时候,大家已经都坐在活梯顶上了,她弓着腰,悄悄地走进去。桑妮和塞茜莉亚正悄悄地对她照着手,而特里劳妮教授正站在哈利的身边神神叨叨地呢喃着:“……我可以断言,亲爱的,你出生在冬天吧?”


“不是。”哈利说,“我的生日是在七月。”


“不、不……你应该还有一位双胞胎,双生的兄弟——他现在,正在靠近,靠近着你……”她的声音又缥缈又虚无,忽然一下变得极为尖锐,“他即将杀死你!你的那位不详的兄弟——他会导致土星再次影响你的星图——”


佩格被吓了一跳,原本想绕着特里劳妮的背后过去,没想到她忽然变得大声起来,她直接摔了一跤,让大家都盯着她。


“哦……那位孪生兄弟应运而生了——不过出现了一些小问题——因为她居然是个女的。”罗恩模仿着特里劳妮教授的语气,小声地说着,不过因为教室极为安静,放大了他的窃窃私语,教室里隐约发出窃笑声。


而特里劳妮教授依然戴着那副厚厚的眼镜,去拿准备派发给他们的圆形图表。佩格趁着这个间隙,飞快跑到朋友身边。


“我错过了什么吗?”佩格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一边低头看图纸一边问。


“那个老骗子,总是说一些神神叨叨的鬼话。”罗恩抱怨着说,“真不知道学校为什么还不把这门课停掉。”


“那样的话,唯一一个胡编乱造都能通过的课程就消失了。”佩格莉塔说,“只要发挥想象力就能写出来!”


“如果妈妈问我在学校里学到了什么,也许我能骄傲地告诉她,没错,我学会了怎么想象我也有个孪生兄弟,在冬天出生——不过有可能,他在出生之前就被我消化掉了。”罗恩不满地讽刺,很快,他又伸出脖子看他们的图纸,“所以为什么我这里有两颗海王星?它也有了双胞胎吗?”


“那是天王星,亲爱的。”特里劳妮教授回答,也因为如此,她似乎觉得有理由布置作业下去,让他们详细地分析自己下个月将对他们产生影响的行星运行方式。布置下来之后,一阵哀嚎声。


“这有什么关系。”佩格挨个安慰他们,“不就是编故事吗?我分分钟给你们编出来。”她拎起桑妮的图纸:“嗯——土星和木星调转了方向,说明——你要分手了!不对……要恋爱了?那就先分手再恋爱。”


“这进展也太快了……”桑妮无力吐槽。


“哇。”佩格又抓起了塞茜莉亚的图纸,“茜茜,我在你星图上看到的,居然和桑妮的一模一样!”


塞茜莉亚:“……那是因为我抄桑妮的。”


佩格给哈利还有拉文德看的结果竟然的一致,他们会遭遇分手再重新恋爱,仿佛商城大批发。


佩格本来想拿罗恩的也看看,不过他把图表飞快地藏在了怀里,坚决不给佩格莉塔看。


“我可不想被分手!”他非常坚持,“我可不相信你说的,你就是那个老骗子的继承人。是吧,哈利?”他看向自己的好兄弟。


“我觉得还好。”哈利木然地说,“至少我没有死,只是和人分手了。这已经是相当大的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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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北边塔楼出来。佩格碰到了一起出来的西奥多。


“西奥多!你也来上占卜课吗?”佩格热情地打招呼。


“首先排除我走错教室的可能性。”西奥多道。


佩格狐疑:“总觉得你在内涵谁……”


“有吗?”西奥多望天,“是错觉吧。”


“上课的时候完全不知道你在教室里呢,也从来没有坐到我们这边来。”


“保持适当距离是有必要的。”他回答。


“啊?和谁?”佩格茫然。


“嗯……那就当是你好了。”他笑起来,“也许我觉得扎比尼比较小心眼,最近脾气也阴晴不定的,还是不要被误会比较好。”


他们才走到门厅,就听到了一阵喧哗。


“是德拉科的声音?”佩格张望着,那边已经熙熙攘攘得站着人了。声音模模糊糊地传过来。她嘟囔:“发生什么了?是有人在派发小蛋糕吗?”


“大概是马尔福和格兰芬多那些人又产生了争执。”西奥多说。


“哦?你听到了?”佩格跳起来,只能看到两方在对峙。


“猜也能猜到。”他随口说,看起来也确实不怎么感兴趣,一直垂着头没怎么抬眼。


“——你妈妈要是能减点肥,模样还算凑合吧?”德拉科尖刻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


“那么你的妈妈呢,马尔福?瞧她脸上的那副表情,就好像她的鼻子地下有大粪似的!她总是那副表情吗?还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才那样?”哈利和赫敏一边拉住罗恩,一边反唇相讥。


“你竟敢侮辱我的妈妈,波特!”德拉科对着哈利举起了魔杖,嘴里念念有词,看他脸上狰狞的表情,就像在酝酿什么恶咒一样。


嘭!


有什么破空的声音传来,连一直在走神的西奥多,都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哦,不许这样,小子!”


人群被摩西分海,穆迪教授一瘸一拐地走下大理石楼梯,他的手里拿着魔杖,而魔杖指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白鼬。


“德拉科呢?他去哪了?”佩格张望着,“他——怎么消失了?”


“被穆迪教授变成了那只白鼬。”西奥多冷静地回答,佩格这才看到了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那只小动物。而西奥多的语气里,并无幸灾乐祸,也没有愤怒不满,只有潭水一样的平静,“穆迪教授是抓捕过许多食死徒的傲罗,自然相当不喜欢马尔福家。”


“那你——”佩格想起瑟吉欧之前说的话,诺特家曾经也被指认是食死徒。


“当然,他应该也不太喜欢我。”西奥多看了眼地上的白鼬,神态散漫,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如果他也要把我变成白鼬的话,希望能看在我话没那么多的份上,多给我件衣服。”


“我觉得这样不好——”佩格说。在两个人说话之间,穆迪就指挥着那只白鼬蹿到天空,再摔到石板上。


“停下!”一个细微清脆的声音响起。它很快被淹没在了穆迪的疯狂中了,以至于她不得不提高音量,“穆迪教授!请停下你的行为!”


桑妮·麦克米兰从人群中走出来,她用魔杖对着自己的教授,她颤抖着,但是极力保持镇定,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颤,也不要露怯:“这不是一名教授应当对学生做的事情!停下!”


“……你要包庇他吗?”穆迪说的每句话都像咆哮一般,每个单词从喉咙口里挤出来似的,低沉,沙哑,“一个偷袭他人的蠢货,你要包庇这种人吗?”


“您可以扣分、关禁闭,任何一种恰当的方式惩戒他。而不是……”桑妮抿唇,没有垂目,而是选择抬眼直视他,“恃强凌弱。”


“恃强凌弱……”穆迪似乎觉得可笑似的,一旦扯动肌肉,他那张仿佛刀刻过般恐怖的面孔上伤痕如蜈蚣般活过来,他怒瞪着面前的少女,可嘴唇分明是上扬的角度,显得他上下半张脸极为割裂,“我以为那是那些最擅耍诡计的家伙才会做的事情——不是吗?马尔福,你爸爸不正是其中翘楚吗?”


“我知道,你迟早会变成和你父亲一样的人——一样的胆小、怯懦,两面三刀,背后使阴招,用一点小聪明……自以为可以逃脱掉制裁……”


“他可是我的老朋友,孩子……”他完全无视了站在他面前的桑妮,看向了在地砖上瑟瑟发抖的白鼬:“我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那你就替我告诉他好了……穆迪正在密切注意他的儿子,让他的夹紧他的尾巴……”


在他的话音落地时,白鼬细长的尾巴颤了颤。


“他并不是他的父亲,而是您的学生。”即使被无视了,桑妮也没有灰溜溜地放弃,而是折返回去,挡在了那只白鼬面前,“你比他强大,如果可以把他变成白鼬,那同样拥有杀死他的能力——但是,你要这样做吗?”


“用过度的刑罚去惩戒有错的人,您所做的一切,同食死徒又有什么分别?”


两个人无声的对峙着,没有人敢说话。可是很快,桑妮的身后也站出了些学生,塞茜莉亚、拉文德和金妮,他们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抗议和支持,渐渐地,她的身后站出的人越来越多。


当然,他们并不喜欢德拉科——甚至可以说极其厌恶,但在同学院的学生因勇敢而遭受巨大压力时,他们没有道理,也不可能做到袖手旁观。


“怎么办?”佩格紧握着魔杖,盯着桑妮和穆迪教授对峙的画面,“——我们要冲出去救桑妮吗?”


佩格莉塔注意到,她身边的西奥多表情变得不再那么漫不经心了。他垂下眼睫,没人知道他正在想什么。很快,他的表情松懈了下来,佩格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台阶那边,麦格教授怀里抱着一摞书正在走向这边。


“你——你在做什么?”


事情终于因麦格教授的到来出现了转机,她将德拉科变回了人类,而穆迪教授也并没有继续的意思,他无视了成群结队的格兰芬多们,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呼,胆子可真大。”佩格莉塔听到了身边西奥多的嘀咕声,“真是糟糕了。”


“你说桑妮吗?”佩格有些紧张,“那个瘸腿教授——会伤害她吗?”


“不至于,还有邓布利多教授在呢。”西奥多回答,“你看格兰芬多那边——看起来有些人都快爱上她了,你的朋友接下来说不定会面临非常多的追求者哦。”


佩格鄙视道:“桑妮肯定不会想这些,你格局太小啦!”


“你说的也没错。”西奥多点头,几乎称得上好脾气地笑了笑。


他看向场地上,受伤受惊的德拉科·马尔福被他的斯莱特林朋友们搀扶起来,他几乎怨毒地盯着穆迪的背影,而后眼神落到了桑妮·麦克米兰身上。


“我送他去医疗翼,可以吗?”桑妮走到他们面前,平静地说。


“喂——”潘西正准备呵斥她,突然被德拉科打断了,“——好。”


他原本有些犹豫,可是似乎也被她的坚定感染了,哪怕刚才受到了那种程度的羞辱和惊吓,他浅灰色的眼底仍有无法磨灭的狂喜。


“我会把他完完整整地还给你们的。”桑妮一本正经地说,“不用担心。”


潘西恨恨地撒开了手,瞪了她一眼。


“能站起来吗?”桑妮问他。


“能……”他低声说,“我没事,也不用去医疗翼。”他声音急促,“不过——你不怕了吗?像现在这样——你跟我——”


“嗯。”桑妮就搀扶着他,所以不用扬声,也能让他听清,“我有话要对你说,也早该说了。”


……


“怎么了?”佩格在西奥多的眼前挥了挥手,“你就好像——嗯。”她嗅了嗅西奥多身上的味道,“发霉了的番薯一样。”


“那是洋苏草的味道。”西奥多回答。


“哦——”佩格纠正了自己,“发霉了的洋苏草。”


“诶,你要去哪?”


“独自找个角落去发酵。”西奥多回答,“说不定你能在哪收割到我,发霉的洋苏草可是制作增龄剂的重要材料。”


“总是说让人听不懂的话……”佩格嘟囔,“我又不喜欢魔药,也不想变成当勇士,干嘛收割你哇!”


-


桑妮·麦克米兰从医疗翼回来了,她到朋友的身边,应付着大家的追问——诸如她为什么要送马尔福去医疗翼,罗恩宣称她是为了近距离观摩那只人类状态的白鼬惊慌失措的表情,赫敏为她辩解,她只是想看看庞弗雷夫人怎么处理病患的,也有人来打听桑妮,塞茜莉亚像扇苍蝇一样把无聊的男生驱赶走了。


在大家如常的打闹声里,她心中的不安定,最终找到了落脚之处。不过很快,她看到了一只宝蓝色的知更鸟。它闯入了他们热闹的氛围里,静悄无声,也没有人在意。因为那的确是一只随处可见的知更鸟,在伦敦每天有成百上千只盘旋在天空,落在树杈上。


它是因某人而赋予的特殊意义。


在离开医疗翼的走廊上,她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袍的少年,他走得不慢,但是始终能让她看到他的背影。顺着台阶,他往下走,她也提着袍子追上,两个人一前一后,没有人说话。


一直到尽头的死路,一面石壁——他终于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他终于把她逼到了绝路。


“你要去哪里?”桑妮看向他,走近他。


“地窖。”西奥多背对着她,语气如常。


感受到她沉默,他转过身来,仍带着淡淡的笑意:“门厅的一切我都看到了,非常勇敢的行为……”


“你觉得我来找你,是为了得到你的夸奖吗?”桑妮问他。


“……啊。”西奥多点了点头,“的确,我的意见并不重要。”他垂下眼睫,还是那副让人猜不透想法的样子。


他是故意的,故意这样说的——桑妮走向他,如他所期待的那样。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桑妮麦克米兰看向他,眼眸里仿佛燃烧着耀眼的火焰,她寸步不让,不再逃避,而是直视他。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被旧日的情谊捆绑着,我对德拉科说:我们两清了。现在,我是自由的了。现在,轮到你了。”


“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你还要让我困惑……让我困扰到什么时候?西奥多·诺特——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以为这个时候我不应该出现。”西奥多垂下眼睫,几乎显得有些脆弱——也许是他比起同龄男生更清瘦、秀气的面容给人的假象。自始至终……被耍的团团转的,都是她,从他第一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起,从来就没有逃脱过他的牵引。


“如果你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为什么要让我看到?知更鸟、蝴蝶、那封信……还有……你所做的一切。”让她在人群里,也无法真正自然地融入,让她心中永远都有滞留、不安的地方,让她无法诚实、坦然地面对一切。是他导致了这一切。


“为什么……一次次地靠近,但是又很快地远离?”


“重要吗?”西奥多问她,“你的勇敢会不断传播,会有许多人蜂拥而至,你会发现……你的选择是自由的。”


自由的。


当桑妮听到这个单词的时候,内心猛地一颤,一个美好的、无比美丽的词语,格兰芬多追求的,愿意为之奉献出生命与热血的。在这个时刻,竟变成她下意识想要排斥,以及不可直视的。


“你可以选择爱,还是不爱,再也没有什么——理所应当了。”


“你的意思是——你做这一切,你扰乱我,让我看清我的心……这一切直视为了让我,自由吗?”


“这么虚伪的话,不会有人相信吧?”他惊讶,“我没有隐瞒过。”


“我有自己的私心……不过……”他抬起眼,看向桑妮,他深绿的眼睛仿佛一汪清潭,不可见底,可又掀起微微波澜,“这些都由你决定。”


“那么……”桑妮揪住了他的衣领,她踮起脚尖,恶狠狠地吻了上去。连罪魁祸首都有一瞬间错愕,但很快,他闭上了眼睛,手心扶住了少女的腰肢,轻柔的,毫无存在感地,环住她。


他的后背靠着冰凉潮湿的石壁,没有可以逃走的地方了,再也没有了。


纠葛的滚烫呼吸,一个被加深的吻,被舔舐的口腔上颚,好像舌尖的每一寸都在发麻,气势汹汹的逼问,逐渐被切割出暧昧的边界。


没有逃走的地方了,再也没有了。仿佛有人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


蝴蝶的翅膀颤抖,翩跹,落在了她的鼻尖,靠得很近、很近。一只蝴蝶被蛛网粘住,没有风刮向它,没有大雨淋湿它的翅膀,没有重力使它坠落,它是主动飞入网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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