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月没梨 —

跑到世界尽头去


吕良好像一贯都不太在乎过去的事情。小时候搬过一次家,墙上贴着的红彤彤的奖状还有大红花被妈妈费力地撕下来,最开始的时候生怕它掉了,用的是粘性最好的502,经过好几年的缓慢磨合生长,奖状都已经长了墙壁的一部分,再小心翼翼,撕下来也粘筋带骨的。妈妈懊悔地看着手上的半张奖状,五脏都俱全,只有吕良的名字还留在墙上,她用胶水去粘合,没有黏好反而蹭了一手的石灰,吕良伸出胳膊越过她把奖状拿起来,在妈妈的惊呼声里把它们丢进了垃圾桶。

 

他说,破了就破了,没关系的,以后还会有更多的。

 

听起来好像是在说大话,中二期的少年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是世界的中心。但是老天爷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也许是吕良长得太俊了,都不舍得打他的脸,总对他多有些偏爱呀,让他学什么上手都快,让他都只用去考虑感不感兴趣,而不用去操心到底做不做得好。想要摘星星吗?那是想要这一颗亮一点的,还是要那一颗远一些的?都把星星捧到他面前了,他还只淡淡地瞥一眼,撑着胳膊坐在窗台上迎着晚风仰起头说,不用了,我自己去摘月亮。

 

少年时候的吕良走在校园里就是一阵风,吹得少女心思在脸颊上氤氲蒸腾,吹得河边烦人的柳树也开始招摇,雪白的柳絮落到他的脸上也轻轻对他说喜欢你,他还不解风情地打了个喷嚏,把它抖落到粼粼波光里去了。

 

他坐在窗户边托着腮发呆,手里的自动铅笔转悠转悠呀像是小风车,风从没有关拢的窗户缝隙里钻进来,吹扬起他额间的碎发,吹鼓起他校服外套的衣摆,吹得多少人的心湖生起涟漪,他还一脸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好像身边就自带生人勿进的屏障,没有情绪的时候,眼神就像冰棱,仅只一个眼神就能让周围降温好几度。但是扬起嘴角看过来的时候,眼睛里的冰都融成了水,水里还有游动的生命。

 

后来就说要去当职业选手,当着当着就拿下了冠军。捧着冠军奖杯的他站在各色人种之间,听着周围的人说着听得懂听不懂的语言,他被闪光灯包裹着。他望过去周围都是亮晶晶的光点,所有的光都聚集在他这边,他看着手里被光折射得发亮的奖杯,他举起了它,月亮就在他手心里升起来了。

 

那时候他刚刚气喘吁吁地跑到山顶,往下望过去发现连云都踩在脚下。好像四肢百骸都有使不完的力气,手速在键盘上流泻,前面有山就平了,有海就填了,有障碍物就飞身跃过去。就像是小时候把那些留不住的奖状丢进了垃圾桶,他把冠军奖杯放进陈列柜之后,就拒绝了星际征途相关的所有邀约,又重新开始自己新的征程啦。过去的光芒就留在过去吧,留在相片里就足以永恒了,他就是一直要追着那些会流逝的光跑,一直跑到日光的余辉都被耗尽,跑到月光流泻下来,跑到世界尽头去。


——


状态不好,彩虹屁吹失败了(。)等我过几天找一下感觉继续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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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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