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月没梨 —

舌尖上的黑魔王(69—71)

汤姆里德尔bg


第六十九章

 

1

 

下午的飞行课下课之后发生了一场意外。阿芙拉跟惠特莫尔不出意外地起了冲突,从早上开始他们双方就已经互生不满,在飞行课上他们又分到了同组,惠特莫尔飞得很稳,阿芙拉则是不要命的飞法。在洛克先生的制止下,他们两个没能在课堂上打起来,但是离开了洛克先生的视线之后,他们就互相掏出了魔杖对峙。

 

惠特莫尔那边的格兰芬多跟阿芙拉积怨也很久了,此时都无声地站在惠特莫尔的身后虽然没有掏出魔杖但是无声地表示着自己的态度。而阿芙拉身后空无一人,斯莱特林大多数已经回去了,少量的在旁边围观的斯莱特林看到格兰芬多这边的数量,实在也没有兴趣蹚浑水。

 

如果是琼纳斯在这里,也许会出来阻止这场对峙的发生,但在飞行课的时候佩格就已经接管了琼的身体,她此时站在旁边,还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阿芙拉只是过去跟那边的人说话。

 

“埃弗里,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我们格兰芬多绝对不会以多欺少。”惠特莫尔认真地说,他为了避嫌,还往空地上走了一步,走到了宽阔的地方:“如果被教授惩罚了,这一切也与其他人无关。”

 

“以多欺少?”阿芙拉轻笑一声,她冰蓝色的眸子此时冷得像是冰棱,她一一扫过站在她面前的格兰芬多:“我倒想看看你们怎么欺负我……”话音未落,她就突然用魔杖对着站在旁边的格兰芬多们:“四分五裂。”

 

“腿立僵停死。”惠特莫尔想不到她会突然对旁边的其他人动手,他距离阿芙拉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咒语射偏了。阿芙拉朝着任何一个挡在她前面的人念着咒语,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念的是什么。站在她前面的,乌泱泱的人群像是某种怪兽的影子向她倾轧过来,她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也不在乎他们到底是怎样的表情,她冷漠地扫视过他们,快而凌厉地挥动着魔杖,把她所有知道的咒语扔向他们。她的身后空无一人,所以她全无顾忌。

 

没有人想到她会用这些恶咒来对付同学,惠特莫尔一边忙着躲避袭来的细小的蝙蝠,这可比当初在走廊里对诺特用的要厉害多了,他还把被阿芙拉突然袭击击倒在地浑身是血的格兰芬多拖离蝙蝠攻击的范围。

 

“埃弗里,你疯了吗?居然对同学用这种咒语。”虽然阿芙拉念咒语念得很快,但是惠特莫尔也是纯血家族的成员,他也看过一些涉及黑魔法的书,她刚刚用的咒语绝对不只是决斗中使用的恶咒,其中一些有着黑魔法的影子。“你会被开除的!”他挡在受伤的格兰芬多的面前,毫不畏惧地举着魔杖对着她:“停下,这一切到此为止,埃弗里,你还来得及。”

 

阿芙拉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的脑子里没有后果,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她只是要把挡在她面前的人都击倒,如果有人爬起来就再次击倒,直到爬不起来为之。落在她身上的咒语她也感受不到疼痛。她对准眼前的人念出了下一个咒语——

 

“阿芙拉呀。”

 

她最后对上的是佩格/琼纳斯清澈的眼睛。

 

“阿芙拉,是我呀。”

 

但咒语已经脱口而出,佩格被远远地击飞。

 

“除你武器。”惠特莫尔趁着阿芙拉愣神的时候,念出了缴械咒,和他同时念出咒语的是听到消息赶来的麦克米兰教授,追着人跑的蝙蝠还有其他恶咒已经变成了黑烟,他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受伤的人的情况,他本来想用比较严厉的语气说话,但看到阿芙拉现在状态也非常恍惚,他不自觉地放缓了声音:“埃弗里小姐,你先跟着洛克先生还有其他人一起去校医院处理一下伤口。你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说。”

 

在被洛克先生带走,一众仇视和不忿的目光里,阿芙拉恍惚地转过头看佩格倒地的地方,阿布已经把她扶起来了,她好像准备对阿芙拉说什么,但是阿芙拉在她开口之前已经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

 

不要看。

 

不要回头。

 

2

 

佩格跑得太快了,而且毫无征兆地就奔向了阿芙拉,在上一秒她还在问阿布发生了什么,阿布不想让她牵扯到阿芙拉的事情里。他其实已经察觉到了阿芙拉的状态不对劲,而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拉着佩格离开这里。

 

阿布也没有想到阿芙拉状态差到连琼纳斯都认不出来了,她毫不犹疑地对着佩格念出了咒语,阿布当时只来得及给佩格施加一个很薄的铁甲咒。佩格最后还是被撞开了,她的膝盖被粗粝的地面擦伤了一大片,但她像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站了起来,朝着阿芙拉的方向看去,但阿芙拉很快地就转过了头,甚至没有等佩格说出一句话来。

 

她想说什么呢?佩格自己也不清楚,包括她到底为什么要冲出去,她都不清楚,这好像是一种膝跳反射,当她目睹到阿芙拉被攻击的时候,就像是她的膝盖被轻轻地敲了一下,于是她就跳了起来。这是琼纳斯想要做的事情吗?那他想要堆阿芙拉说什么呢?

 

“佩格,你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阿布关切地问:“我带你去校医院吧。”

 

“啊……没什么事情。”佩格说:“阿芙拉呢?她是不是受伤了?”

 

“她不受伤才奇怪。一个人跟那么多格兰芬多对峙,你以为他们都是饭桶吗?”阿布毫不留情地说,他压低声音说:“佩格,我想我没有告诫过你关于阿芙拉的事情。埃弗里家最近几代精神状态都非常不稳定,她的爷爷是臭名昭著的黑巫师,而他的父亲性格也十分暴躁阴晴不定。这也是没有什么人敢靠近她的原因,琼的心肠太好了,不愿意看到她被孤立,愿意和她交朋友。但是你看结果呢。”阿布用干净的手帕清理着佩格膝盖伤口里细碎的沙石,他语气冷静地说:“在她发疯的时候,仍然毫不犹疑地对你,对琼出手。”

 

“所以我应该怎么做呢?”佩格问。

 

“远离她。”阿布竭力保持着平淡的语气:“佩格,这也是为了你好。如果被她察觉到了你和琼的不对劲,她一定会伤害到你,我了解她,这是她会做的事情。同时对琼纳斯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他远离了危险和麻烦,佩格。”他紧紧盯着佩格的眼睛:“你也不希望琼再受伤吧?”

 

“我的想法也是会影响到琼的吧。”佩格仰起头看着阿布。

 

“琼这边我来说服,你只需要帮助我——”

 

“阿布呀,是你教我,我们不能去偷东西啊。”佩格用她湛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阿布:“那我们也不要偷走琼对阿芙拉的喜欢,好不好?”

 

第七十章

 

1

 

到底来说,阿布都没有跟阿芙拉交朋友的想法。在他的家庭教育里,人被分为了三类,有价值的人,和没有价值的人,还有亲人。虽然从某种层面来讲,亲人也可以归为有价值的人,他们依靠亲人来寄托情感,但一旦使用了价值这个单词来衡量,一切就显得冰冷和不近人情。阿芙拉显然不可能成为阿布的亲人,即使纯血家族的关系错综复杂,但就阿布所知,他和阿芙拉没有任何亲戚关系,即使有,也不是非常近的亲缘关系。她同样也无法归为有价值的那一类,从阿芙拉的爷爷堕落为邪恶的黑巫师并且作恶多年开始,埃弗里家是其他人都避之不及的大麻烦。没有人会愿意跟麻烦的人交朋友,马尔福尤其不会。

 

阿布跟阿芙拉的所谓友谊,不如说是暂时的平衡,都是由琼纳斯一人维系着的。是他主动地接纳了阿布拉克萨斯,并且宽恕了他的旁观和漠视。也是琼纳斯毫不在意阿芙拉身上诅咒般的过去,她被预言,会成为她的祖父一样的黑巫师,残酷地屠戮他人的性命,或者是跟她的父亲一样暴躁疯癫,闹得宅子永无宁日。她在这样的目光里被凌迟,而被剐下来的血肉竟成为了向外生长的嶙峋的刺。

 

那么偏爱会打破平衡吗?

 

如果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和阿芙拉埃弗里放置在天平的两侧,它会朝哪一边倒去呢?

 

阿布选择帮助佩格隐瞒,他一次又一次地向佩格强调阿芙拉的危险性,他宣称这是为了不让佩格被伤害。但事实上是这样的吗?

 

“阿布,不要跟没有价值的人交朋友——”

 

我不想让琼跟没有价值的人交朋友。

 

亲爱的阿布,你是不是已经被浇筑成了父亲所期待的模样。

 

成为了拥有血肉和骨骼形状的机器,永远冷酷,而不向任何柔和的事物动容,用干瘪的情感批量制造着至高无上的利益,以此形成了绵延数百年的家族戒律。用硬木的手杖、十字架、或是一双被绷带缠绕的手,从脖颈到脊梁,筛掉所有柔软的成分,于是熔炼出了供奉悲剧的教堂底座。

 

这是正确的事情吗?

 

2

 

佩格受伤并不严重,其实她根本都没怎么感受到疼痛,就已经回到了蛇的身体里了。她愧疚了一秒钟,她用着琼纳斯的身体受伤了,但最后要琼纳斯替她疼。好像做了一件坏事,后果却要别人去为她承担,但如果是琼的话,他会冲出去吗?他会做跟佩格一样的事情吗?

 

那更像是一种本能反应,看到阿芙拉处于威胁之中,就条件反射地冲到了前面。这并不是属于佩格的东西,但她仍觉得熟悉。好像在她不记得的时候,也曾经对另一个人这样做过。没有思考,也没有犹豫,身体的行动快于头脑的反应。她曾经这样不顾一切想要保护的是谁呢?

 

她倚靠在汤姆的身上,柔软冰凉的水草般地缠绕着他。汤姆是冬天的小孩,他在冬天出生,而佩格跟他也在冬天相遇,现在冬天就要过去了。无论佩格如何努力好像也不能让它多停留一会。汤姆,汤姆,春天已经来了。佩格轻声地说。汤姆体温比起蛇来说还是高了很多,像是滚烫的炉膛,雪人会在炉火里、在春天的时候融化成一汪清亮的泉水。它哪里都不去,不肆意地横流,也无法涌向河流,它就停留在原地,等待下一个冬。

 

今年我们还没来得及打雪仗呢。佩格遗憾地说。其实今天她很多事情都没有做,又是一年荒废过去了,她没有蜕皮也没有再长大,时间对她来说像是在高纬地带冰冻的河流,而她一直住在冬天里。可是想到最遗憾的事情,还是没有打过雪仗,再像之前一样,无忧无虑地在雪地里奔跑,在雪层里穿行,她变成雪花,变成树枝上一团蓬松的棉絮,轻飘飘地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你觉得我今年还会像是去年一样,跟你像是麻瓜一样在雪地里互相扔雪球吗?汤姆觉得佩格在说一个很不好笑的笑话。

 

这也不是只有麻瓜小孩会玩的游戏啊。佩格小声地说:我看到邓布利多教授也在玩,哦,他偷偷地丢了一个雪球砸了麦克米兰教授的后脑勺,然后麦克米兰教授以为是洛克先生做的。

 

她兴致盎然地跟汤姆讲一些琐碎小事:后来他看到了我。他的眼神好好,居然可以在雪地里找到我,然后又递给了我一颗薄荷糖——好辣!哇,我当时差一点就没了蛇命!我决定讨厌他五分钟。五分钟之后,他摸了摸我的脑袋,邓布利多教授的手好温柔,他身上有甘草和蜂蜜的味道。于是我又原谅他了。因为我听到他对我说圣诞节快乐。虽然那个时候已经离圣诞节过去好几天了。我也回了他一句圣诞节快乐。汤姆,他能够听懂我说话吗?

 

佩格总是说一些很无聊,对于汤姆来说没有意义的事情。她也不在乎汤姆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毕竟在汤姆有时候跟他的蛇透露他的谋划和野心的时候,佩格大部分时间也在打瞌睡,或者是敷衍地说:汤姆你真厉害。

 

不会。他不可能是蛇佬腔。在佩格以为汤姆依然会毫无反应的时候,他回答了佩格的问题。汤姆瞥了一眼趴在桌上的佩格:你还记得去年的事情?我以为你的记性很坏。

 

会记得呀!佩格翘起脑袋说:高兴的事情我当然会记住啦。她数着:第一次遇到汤姆、第一次去春游采买、去对角巷买了好多糖果、在礼堂吃到了好吃的冰淇淋布丁、还有打雪仗……这些都是很好的事情啊!就像是装在匣子里好看的石头,在我觉得不高兴的时候,就挨个地数着它们,一、二、三、四、五……等把这些记忆都数过一遍之后,不用我驱赶,不高兴的情绪自己会逃走。

 

如果把那些快乐的事情牢牢地记住,就会一直浸泡在幸福里吧!佩格说。

 

不会的。汤姆漫不经心地说。你不可能只经历好的事情。

 

嗯?但是今天就是很好的日子啊!佩格笑眯眯地吐着信子:是吧是吧!汤姆,你今天是不是很高兴?要是平常,你肯定不会听我说这么长时间的话。你肯定会直接无视掉我,或者威胁我,对我说,佩格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就去跟你的“朋友”去作伴吧。虽然我的朋友是很多啦,但你也不能随便拿一串蛇的骨头就随便说是我的朋友。

 

汤姆难得好兴致地跟佩格解释:埃弗里跟格兰芬多起了冲突,看来传闻果然没有错,埃弗里家确实有这么一个诅咒。

 

诅咒?佩格疑惑地说:什么是诅咒。

 

一些拥有超凡魔力的巫师,有能力让一些本不会发生的事情降临到特地的对象身上。汤姆看了一眼依然晕乎乎的佩格,耐着性子打比方:比如我现在诅咒你永远吃不到布丁,那么你就会跟全世界的布丁断绝任何联系。

 

那不行!佩格很快地说:幸亏汤姆你现在还不是具有超凡魔力的巫师。

 

汤姆冷哼了一声,他的眸子暗沉了下来,声音沙哑地说:会的,我的佩格,我有一天会成为那样的人的。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诅咒我?佩格祈求:要不然的话。我也会诅咒你的。

 

你想怎么诅咒我?汤姆饶有兴趣地问。

 

嗯……佩格想了想:那我就诅咒你永远幸福吧。

 

那就不是诅咒了。汤姆纠正她:诅咒只会产生在坏事和厄运里。

 

既然它是不好的东西,为什么会有人使用它呢?佩格不解,但是汤姆并没有回答她,于是她继续问:那阿芙拉受到了什么诅咒呢?

 

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这是来自斯莱特林的诅咒——用来惩罚不忠的仆人,如果他们一直效忠的话,这个诅咒自然不会应验。汤姆用指腹摩挲着佩格的鳞片,嘴角上扬,眼睛里带着狂热的欣喜:佩格,你知道吗?萨拉查斯莱特林是著名的蛇语通。

 

噢!佩格绕着汤姆的手腕,立到了他的面前:那我是不是又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的新朋友?

 

斯莱特林是几千年前的人了。听到汤姆这样说,佩格有点兴意阑珊地又重新趴了下来,汤姆继续说着:斯莱特林在城堡里建了一个秘密的房间,没有人能够打开它,直到他真正的继承人来到学校。只有那个继承人能够开启密室,把里面的恐怖东西放出来,让它净化学校,清除所有不配学习魔法的人。佩格,你觉得那里面会是什么?

 

清除掉?怎么清除掉?佩格歪着脑袋问:像是用橡皮擦擦掉名字一样吗?过了一会,她反应了过来:汤姆,你在说你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吗?

 

汤姆哼笑了一声。

 

唉,你可以直接说嘛!干嘛弯弯绕绕根猜谜语一样。想要我表扬你吗?好吧,那我就夸夸你!汤姆你真棒!佩格敷衍完,然后紧急提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那么斯莱特林有给你留遗产吗?比如像是阿布家那么多的金加隆?

 

汤姆:……传说里没有提到这个。

 

这也太小气了。佩格安慰着汤姆:没关系,我们有手有脚——啊,至少你有手有脚,我们可以自己创造财富,然后给我们的后代多留一些加隆,当一个慷慨大方的祖先!

 

3

 

汤姆今天心情很好,这样的好心情也感染到了佩格。她一直到很晚都没有睡着,失眠对她来说是很稀奇的事情。

 

但是再稀奇,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佩格听到汤姆那边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了,可是她依然没有办法睡着,一直在半梦半醒的状态里。

 

她看到了很多个被擦去的名字——一些她认识,还有不认识的名字,摊陈在白纸上,然后被握住橡皮的汤姆,面无表情地一点点擦去。

 

佩格本来想找自己在哪里,后来发现她好像在汤姆的肩膀上……或者是更贴近的地方,她能够看到上面的名字,看到它们的首字母和末尾字母,从清晰到模糊,再变成一个灼烧的大洞,被烧出的窟窿里会冒出很难看的骷髅头来。汤姆抬头,她也抬头,汤姆冷笑,她也冷笑。

 

最后佩格看到他擦去的名字是汤姆里德尔。

 

汤姆为什么要擦掉自己的名字呢?佩格实在搞不懂,拿这种莫名其妙的梦境去问汤姆也显得很奇怪,汤姆肯定会嘲笑她多愁善感。

 

佩格睁着眼睛,看着窗户外面黑湖里的湖水。它们在游动的水生生物的搅动下,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她开始数星星,希望数着数着就能睡着。一颗星星,两颗星星,三颗星星……

 

她忽然想到,那星星失眠的时候,也会是像这样数着地上的人类吗?

 

那它们会看得到变成了蛇,又被埋在湖水底下的佩格吗?

 

第七十一章

 

1

 

阿芙拉最后是由斯拉格霍恩教授领回去的,她的惩罚是半个月的禁闭,教授让她在办公室里打一些下手,做一些诸如挤鼻涕虫粘液碾磨月见草粉末之类简单的事情。本来这没什么的,但是尤利塞斯和汤姆是魔药办公室的常客,这导致她不得不跟他们两个长期见面。

 

从禁闭期里结束的阿芙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大吃了一顿,那个饭量连佩格过来了都觉得自叹不如。琼纳斯在旁边有些担忧地看着阿芙拉;“她这样没有关系吗?”

 

“没事。”维吉尔满不在意地喝着南瓜汁,他看到琼纳斯不相信,坏笑了一下,用正常音量跟琼纳斯说:“琼啊——我跟你讲,我手里有个新东西,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只要一打开——”

 

阿芙拉立马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维吉尔:“你又在跟琼传播什么不良讯息?”

 

维吉尔对琼纳斯摊摊手:“我说吧,她没事。”

 

“过几天我们就要跟赫奇帕奇比赛了,阿芙拉,你的状态还可以吗?”阿布询问着她,阿芙拉还有点奇怪一贯对她非常冷淡的阿布居然会关心她的身体,紧接着阿布说:“球队的替补——”

 

“做梦。”阿芙拉昂着头,傲慢地抬起了下巴,睥睨着阿布:“我还没死呢。”她拍了拍袍子上的食物碎屑,皮靴踏着地板发出很清脆坚定的响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琼纳斯有些不放心她,追了过去。旁边的斯莱特林女生笑着跟同伴说:“就像是个跟屁虫。”

 

但看到阿布冷淡到极点的目光,她们收回了笑容,闷声地吃着午餐。阿布瞥了一眼琼纳斯离开的方向,什么都没有说,坐到了原来的位置开始继续用刀叉切割着餐盘上的熟肉。维吉尔絮絮叨叨地跟阿布小声地说:“我听到阿芙拉说她在关禁闭的时候看到亚克斯利跟里德尔的关系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好。他们之间气氛挺诡异的。哦还有,她说斯拉格霍恩教授好像中途提到过魁地奇球赛的事情,说亚克斯利很可惜,然后就戛然而止了。”

 

这些事情阿芙拉不会主动地告诉阿布,而阿芙拉也很少会跟琼纳斯谈论这些东西,她似乎希望琼纳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他们的出生和境遇本来就是不可选择的,琼纳斯既然身在了纯血家族里,就不能从这些关系网里脱离开来,他必须要进去,要了解并且学会利用它们。

 

“我觉得琼现在也挺好的。大家追求不一样嘛。”维吉尔随意地说,他看到阿布依然皱着眉头,一派生人勿进的模样,维吉尔笑嘻嘻地凑过来:“哎呀,阿布学长,也不用总是那么紧绷着嘛。”他轻轻地拍了一下阿布的脊背:“偶尔我们放松一下也很好啊。”

 

他坐在了之前琼纳斯的座位上,托着腮对着隔着好几个人,跟拉文克劳那边的金发少女眨了眨眼睛,但后者用身边厚厚的书遮挡住了他的目光。维吉尔仍看着拉文克劳长桌那边,嘴里却还在跟阿布说话:“很可爱吧。”

 

“什么?”阿布没有听懂他突然说什么。

 

“拉斐雅啊。”维吉尔弯起嘴角:“我敢说,她是整个二年级最可爱的女生。”

 

“我没有兴趣掺和到你的事情里。”阿布面无表情地说。

 

“真冷淡啊。”维吉尔似真似假地抱怨了一声,然后仍笑着:“阿布学长,你是不是都没有喜欢过别人,所以才会觉得奇怪,琼纳斯为什么会这样选择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阿布冷淡地说。

 

维吉尔依然笑嘻嘻的,一点没有因为阿布反应冷淡而受挫,他勾住了阿布的肩膀,热情地说:“那就试一下吧,去找一个喜欢的人尝试着去爱吧。”在阿布以为他还有什么高谈阔论的时候,他突然狡黠地说:“所以,阿布学长,你有兴趣来赞助我的情人节新产品吗?”总算是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

 

2

 

二月的第一个周末就是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的比赛。在上一个学期的十一月,斯莱特林已经跟格兰芬多打过开场赛,去年在大比分斯莱特林领先的情况下,依然是由希林盖伊斯抓到了金色飞贼。这一次由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开场,斯莱特林球队急需要一场胜利来一雪前耻,当时阿布并没有经过很长时间的找球手的训练,沙克尔不太信任阿布的能力,所以依然是由去年的找球手参与的比赛。

 

在比赛结束后,阿芙拉不止一次抱怨过沙克尔的决策失误。在接受过非议之后,那个找球手比起去年的表现更糟糕,几乎是看着金色飞贼在自己鼻尖上被盖伊斯抓走,比赛结束的时候嘘声不断。斯莱特林又以同样的方式输给了格兰芬多,而在找球手面色苍白的下场的时候,没有接受到任何安慰和鼓励,而与斯莱特林这边愁云惨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被格兰芬多队员们高高抛起的希林盖伊斯,和他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搭档伊索格林。

 

“我会把所有想要把你打下扫帚的人、还有球狠狠地拍回去。”在上场之前,阿芙拉对阿布说:“不过如果你要是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抓到了金色飞贼的话,用不着别人,我亲自把你锤下去。”她举着恨不得比她胳膊还粗的球棍,威胁着阿布。

 

“谢谢,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阿布回答。

 

“很有志气嘛。”尤利塞斯微笑着靠近他们两个,他四处张望了一下:“你们的朋友,那个沙菲克家的小朋友没有来吗?”

 

“琼纳斯在观众席那边。”阿布礼貌地回答,他甚至帮着尤利塞斯指了一下:“就在梅乐思教授的旁边。”他之前有想过琼落单了,可能会让尤利塞斯找到机会对付他,所以特地让琼纳斯坐在梅乐思教授旁边。

 

“我看过沙菲克上飞行课,他还是挺有天分的。”尤利塞斯偏过头对旁边的沙克尔说:“布鲁克,你们球队怎么就放过了这么好的一个苗子呢?”

 

阿芙拉甚至快在他面前翻白眼了,就算是她带着八百米厚的琼纳斯最棒的滤镜也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这种话,说明尤利塞斯真的没有良心这个东西。

 

连沙克尔也一脸懵,他甚至在思考斯莱特林是不是还有一个沙菲克的亲戚在,因为他记忆里的沙菲克,记忆点只有在天上放荡不羁的蛇皮走位。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比赛开始的哨声就吹响了。

 

比赛开始之前,阿芙拉还担心了一下尤利塞斯出现在球场会不会在比赛的过程中耍手段。这时候她不得不承认还是阿布考虑得周到,即使尤利塞斯准备做什么,琼纳斯在梅乐思教授旁边,至少是安全的。而在比赛开始的时候,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琼纳斯的事情了,她全身心地沉浸在比赛当中。虽然平常有些懒散,但是阿芙拉是专注于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时,能够保持绝对的注意力和自信。

 

击球手是魁地奇比赛中最消耗体力的位置,一般更加倾向于身强体壮的男巫担任。至少现在在场上,只有阿芙拉一个击球手是女巫。但她表现得并不比任何男巫师要差,甚至说,她用球棍击打游走球时候的狠辣干脆,是其他的同位置的击球手都有些心惊的。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希林盖伊斯评价过:她在击打游走球的时候,我一瞬间以为她正在把它当成我的脑袋。

 

阿芙拉把游走球击向赫奇帕奇的找球手阿曼达,她骑着扫帚灵活地躲过了阿芙拉的袭击。但是那个游走球最后直接撞上了阿曼达身后的一个赫奇帕奇击球手,他本来想要帮阿曼达挡住这个球,但是阿芙拉实在是太快了,没有人反应过来她会这样做。她居高临下地轻瞥了一眼阿曼达,而后者依然平静地看过来:“埃弗里,我希望你不要把私人恩怨带到比赛上来。”

 

阿芙拉轻笑了一声:“我跟你有什么私人恩怨。”她俯身,骑着扫帚冲到了阿曼达的身后,在她耳后低声说:“那让我把你从扫帚上打下来,恩怨不就一笔勾销了?”

 

“不可能的。”阿曼达坚定地说。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阿芙拉把球棍横在了阿曼达的前面,恶狠狠地把朝着自己冲来的游走球重新击向了天空。

 

阿布在比赛开始后的二十分钟里抓到了金色飞贼,洛克先生吹响了哨声,比赛结束。阿芙拉当时还在跟一个赫奇帕奇的击球手纠缠着,她想把对方撞偏离轨道,但是对方的块头之大有点超乎她的想象。听到了哨声,那个赫奇帕奇不好意思地对阿芙拉说了一声抱歉。阿芙拉觉得没意思地嘁了一声,散漫地回了一句没关系。

 

“你太快了。”阿芙拉严肃地对阿布说。

 

“?是你叫我抓住尽快抓住金色飞贼的。”阿布觉得阿芙拉莫名其妙。

 

“我平常怎么没看到你这么听我的话?我叫你不要带着琼去跟那些无聊的人社交,你听过我的吗?”阿芙拉瞥了他一眼:“琼根本就不喜欢他们。”

 

“这不是他不喜欢就能够解决的。”阿布低沉地说:“我做这些甚至是瞒着我的父亲——”

 

“哼。你跟你的父亲一样无趣,你们都是一样无趣的人,还妄图让琼纳斯也变成你们一样的人。”阿芙拉摆了摆手:“算了,我懒得跟你说。”

 

阿曼达从场上下来,笑着对阿芙拉招了招手,似乎是毫无芥蒂地说:“你打得很好。”她看到了阿布,也跟他打了一声招呼:“你也很厉害,很期待下次继续跟你交手。”

 

“谢谢,我同样期待。”阿布矜持地点了点头。

 

看到阿曼达离开的背影,阿芙拉好像已经忘记前几秒钟还在跟阿布争吵:“我刚才听到赫奇帕奇那边有人替德里克这个名字,有人制止了那个人,说阿曼达很好,不要拿斯托达德来比较,这次输了比赛不是她的问题。看起来赫奇帕奇内部也不是这么团结嘛。”

 

“你还会注意到周围的环境?”阿布有些新奇。

 

“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目中无人的人吗?”阿芙拉无语地说:“我当然会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要不然你早就被那些游走球掀翻到地上现在送到校医院享受派利斯夫人的包年服务了。”

 

“从那个高度摔下来,不至于会这样。”阿布严谨地说,在阿芙拉想要回嘴之前,他换回了之前的话题:“斯托达德这个名字我听过,是赫奇帕奇上一届的找球手,曾经带着赫奇帕奇拿过最后的冠军。后来因为比赛时发生了意外,彻底告别了魁地奇生涯。”

 

“噢,那一定是因为赫奇帕奇没有一个像我一样的击球手。”阿芙拉自信地说。

 

阿布看了阿芙拉一眼:“看到你今天的打法,我好像已经看到了我的未来。”

 

“你是在瞧不起谁?”阿芙拉怒了:“要是在我的眼前,你被游走球击中了,你伤的哪里我赔你哪里。”

 

“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阿布突然想起来:“琼呢?”

 

“你没去找他?”阿芙拉问。

 

“如果你长着眼睛,你会惊喜地发现,我刚才一直在跟你说话。”阿布冷静地说。

 

在阿布说第二句话之前,阿芙拉已经朝着逐渐散开的人群方向飞奔,长而柔顺的黑发在风里飘荡。


——


又忘记更新了,草,大家想看去晋江搜同名吧,老福特上面落后了二十多章(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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