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月没梨 —

舌尖上的黑魔王(105—107)

汤姆里德尔Bg


——Year3:大地上的异乡人



第一百零五章

 

1

 

三年级的学生可以在特定的周末到霍格莫德村去,阿芙拉的扫帚在上一周的比赛中跟格兰芬多冲突,导致损坏,所以不得不去霍格莫德的商店里去修扫帚。即使阿布建议过,他可以直接让家里在下周比赛之前送一把过来,那种买一把最新款的扫帚跟喝白开水一样轻松的语气,让阿芙拉有些气闷,她硬邦邦地说:“不必了,我对我的扫帚比较有感情。”

 

“阿芙拉很有商业头脑的。”维吉尔在旁边煞有介事地说:“再过一段时间,古董博物馆一定会用大价钱来回收你的扫帚。”

 

“我跟你们一起去。”阿布整理着袖扣,头也不抬地说。在阿芙拉拒绝之前,他语气平淡地说:“放心,我只是顺路而已,不会打扰到你们。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他都已经直白地说到这个份上了,琼纳斯欲言又止,想要解释又怕越描越黑,求助般地看了一眼阿芙拉。

 

阿芙拉镇定自若地救场:“没关系,你可以随便打扰。”

 

琼纳斯:但是重点是这个吗?

 

阿芙拉试图跟他用眼神交流:只要先稳住他,我们就能赢。

 

琼纳斯自暴自弃地胡乱点头,不管他们再说什么他都好好好。

 

2

 

抵达霍格莫德的时候,阿布本来走在最前面,突然停下的脚步,往琼纳斯的身后看,他冷冷地瞥过去:“跟了一路了,出来吧。”

 

空气里露出了维吉尔漂浮的脑袋,他故作惊讶:“哎呀,好巧啊,阿布学长!”语气随意得好像他们俩是在男盥洗室喜相逢。

 

“找柳克丽霞借?”阿布不为所动。

 

维吉尔打了一个响指:“猜对了!”

 

阿芙拉把他的隐身衣给扯了下来:“你不觉得你一个光脑门打响指很渗人吗?到时候吓到琼了。”

 

旁边看戏的琼纳斯:?

 

“阿芙拉,你要考虑一下,以前你说阿布父爱变质了,你现在是不是稍微有点母爱过剩了。”维吉尔拖长了声调,举起了双手:“哦,我没有拉郎配你们两个的意思。”他真诚地说:“真的没有。”

 

“你跟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其他人吗?”阿布皱眉:“我之前听到的动静并不止你一个。”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在啊,早说嘛,那我就不找柳克丽霞学姐借隐身衣了。”维吉尔说道,然后他到处张望了一下:“不过我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啊?”

 

“在穿过隧道的时候你的衣服摩擦发出过声音。”阿布往维吉尔旁边走了几步,在他的脚边看到了一条白色的尾巴,阿布以手握拳咳嗽了一声:“走吧,是我的错觉。”

 

到霍格莫德村的时候刚刚是中午,每到特定的周六,这里总是会聚集很多未成年的巫师,他们并不是很显眼,年纪最小的维吉尔在去年暑假的时候长高了很多,不过他还是喜欢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懒洋洋地搭在别人的肩膀上。

 

“是里德尔。”琼纳斯低声对阿芙拉说了一句,阿布抬起头,刚好看到黑发如玉的少年垂下眼,看着小白蛇慢吞吞地缠绕上他的手臂,他往下拉了一下袖子,好像是在跟他的蛇说话,但嘴唇并没有动,更像是在凝视着她。察觉到了阿布等人的视线,他看过来,对他们露出了一个礼貌含蓄的笑容。

 

“他来霍格莫德做什么?”阿芙拉皱眉:“我以为他每天都很忙,听说他把除了麻瓜研究之外其他所有的选修课都选了上去。”

 

“看起来阿芙拉很关注他嘛,这很少见,我一直以为除了琼之外,其他的男生在你眼里都是地里种的白萝卜。”维吉尔搂住阿芙拉的肩膀,亲热地说:“居然有一天会关注其他人选了什么课?”

 

“我的室友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如果我不想知道,除非我是聋子。”阿芙拉翻了个白眼:“而且谁说其他男生都是白萝卜的?”

 

“哦?”维吉尔很感动:“看起来阿芙拉终于长大了,修正了自己偏颇的想法。”

 

“萝卜好歹还能吃,没用的男生们能干嘛?”阿芙拉理直气壮地说:“一纳特送三个我都嫌多余。”

 

琼纳斯:“……”

 

阿芙拉飞快地扫了琼纳斯一眼:“我没有说你,琼,你当然不一样。”

 

维吉尔:“我翻译一下,阿芙拉的意思是,在她的眼里你并不是男生。”

 

阿芙拉抽掉了维吉尔站立的地面的地毯,他狠狠地摔了一跤,她拍了拍手:“你是个不合格的翻译机,需要好好修理一下。”

 

阿布把视线收了回来,看到在他背后鬼鬼祟祟的琼纳斯和阿芙拉,还有在旁边兴致盎然地看戏,就差脸上写着打起来的维吉尔。他淡淡地说:“你们两个没有必要看我眼色,也没有必要一直跟在我身后。”

 

琼纳斯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阿芙拉倒是很快地拉着他跑开了,生怕琼纳斯会说话的大眼睛暴露了他们的计划。她把长发扎了起来,黑色的马尾鲜活地在后脑勺跳跃着,琼纳斯略落后她半步,两个人在人群里奔跑着,很快就从人和人的缝隙间游走到了另一边。

 

“真可怜。”维吉尔棒读:“他们两个去约会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你也不用跟着我。”阿布毫不留情地说,他看了维吉尔一眼:“这可不是请求。”

 

3

 

“这样真的好吗?”琼纳斯有些忧虑:“我是说,我们瞒着阿布……”

 

“又不是瞒着他做坏事,给他庆祝生日而已。”阿芙拉扫视过商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不过她仍蹙着眉,显然这些东西都并不合她的心意:“这些都太普通了,不够让他终生铭记。”阿芙拉说这句话的语气让琼纳斯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一年级的时候,诺特还在找他的麻烦,阿芙拉轻描淡写地说要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确实一直到三年级,诺特都避着阿芙拉走。

 

“阿布不是很喜欢超出他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琼纳斯小声地说。

 

“不可能世界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按照我们的构想进行,这可是个自负的坏毛病。意料之外的可能是厄运,也可能是惊喜。就是无法掌握,前面的路才有意思嘛。你看从我认识他起,他哪天毫无负担地大笑过。”阿芙拉在转角的地方看到了盒子里装着的金色飞贼,她合掌,撺掇着琼纳斯:“我想到了!”

 

“……真的吗?”琼纳斯充满了怀疑:“阿布真的会喜欢这个吗?”

 

阿芙拉非常自信:“没有找球手会不喜欢金色飞贼,相信我的眼光。”她抛了抛手上的金色小东西,煞有介事地说:“况且这个金色飞贼还不是普通的金色飞贼,它不仅有金色的头发,我特地让老板给它编了个辫子。更神奇的是,它还会唱歌呢。”阿芙拉拍了拍琼纳斯的肩膀:“你想象一下,这个金色飞贼绕着休息室给你唱生日歌,多热闹!”

 

琼纳斯:……如果是我可能会当场蒸发。

 

不过看到阿芙拉兴致实在是高,他只能在心里为阿布祈祷,希望那天生日的时候休息室最好人不要太多。

 

看着阿芙拉还在喋喋不休地布置着给阿布庆祝生日的细节,琼纳斯突然笑了一下,阿芙拉问他为什么笑。

 

“很高兴啊。”琼纳斯说:“以前你不太喜欢阿布吧,现在能够为了他费心思,是也把他当成朋友了吧。”

 

“是因为你啊。”阿芙拉看着他的眼睛:“以前我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们的想法与我何干,但是如果是你的朋友……我希望能够得到认可。”她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欲盖弥彰地说:“我是说,当朋友,朋友的朋友,当然也是朋友啊!对,是这样!”她拿着盒子落荒而逃。

 

“阿芙拉……”

 

“真的只是这样!”阿芙拉反应过激地转过头来说。

 

“呃……我是提醒你,刚才你有点同手同脚。”琼纳斯真诚地说:“前面有个门槛,我怕你摔跤。”

 

“……”阿芙拉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同时伸出去的左手和左脚,风轻云淡地说:“这是击球手训练的新方案,是沙克尔教我的,这样有助于训练平衡度。”

 

“噗嗤——”在货架另一头的青年笑出了声,看到阿芙拉瞪过来,沙克尔很快收敛的表情,又露出了标准的礼貌微笑,他对琼纳斯颔首:“没错,就是这样,是我教的,很有效果,沙菲克先生,你也可以像是这样平时多加练习,有朝一日也会成为埃弗里小姐这样优秀的击球手。”

 

第一百零六章

 

猪头酒吧里阴沉晦暗很多,几乎出入的所有人都遮掩着自己,不过即使不做任何的伪装,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除非贴得很近,要不然也无法看清对方的容貌。

 

阿布径直走向角落里的一桌,那里早就坐着一名穿着脏兮兮的黑袍子的男巫,他的面前摆着一杯火焰啤酒,刚刚喝了一半。阿布敲了敲桌子,然后坐在了那人的对面。

 

“你不来点什么?”对面的人声音嘶哑难听,分辨不出年龄:“这里的酒味道还不错,就是卫生不太好。”

 

“不用了。”阿布冷淡地说,他的手都没有放在脏兮兮的充满泥垢的桌面上,他微抬起头,对面的人只能看到他的下巴,而剩下半张脸遮盖在兜帽的阴影里:“有我需要的东西吗?”

 

“当然有,只不过……”那人嘿嘿地笑了笑,伸出了一只手,阿布留意到露出的那双手干瘦而小,布满皱纹和褶皱的皮。

 

阿布在桌上放了一个龙皮钱袋:“价钱并不重要,只不过我要确认它可以管用。”

 

“当然可以。你知道,那些大家族总有一些阴私——那些无法确认的血统,经常会从我们手里买这些东西。就连马尔福家都曾经在我这里拿过货呢。”瘦小的男巫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阿布不为所动,没有对他的话产生任何情绪:“我想要的并不只是确认肉体的血缘关系的,据我所知,有些魔咒也可以办到,我没有必要来找你。我想要的是更加深入的——比如灵魂层面的。”

 

对面的人有些不适地扭动了一下脖子,继续说:“涉及灵魂层面,即使是最简单最简单的,也是非常高深邪恶的黑魔法。”

 

“这并不足以吓到你吧?”阿布往后靠了一些,他冷静地说:“只是价钱的多少而已,我想我带来的这些钱也应该足够支付它。”

 

“不过我的手上确实没有这种东西,等等,让我想想……无法用普通的魔药来辨别血缘,不得不求助于这些危险的魔咒,你想要确认血缘的朋友本身的身体你清楚地知道并不具备血缘关系,但你仍怀疑着——”他的语气有些兴奋:“不要着急否认,我并没有探究你的秘密的意思,只是在很多年前,很巧合、很巧合,我曾经在书上看过这样一个故事,我本来不记得了的,不过我的学生,哦,她非常好学,在这次假期的时候向我提问,我才想起这件事——”他停顿了一下,看到阿布并没有阻止他的意图,他继续说了下去。

 

“那是一本记录着很多奇闻,有真有假,一些一看就是胡编乱造用来哗众取宠的,也有一些还有些意思。它已经很破旧了,我只是无聊的时候在对角巷的书店最下层看到的。里面曾经记载过一个怪事,年幼的孩子在因为龙痘高烧不退的时候,叫出了他的母亲的很小很小时候的乳名,一直说:把我扶起来。当母亲把小孩扶起来的时候,他仍不停地这样叫着。等到高烧退了之后,他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了。不过猫头鹰从法国的乡村传来了她父亲的讣告。原因是年纪太大了没有看清倒在地上的架子,也没有随身携带着魔杖,于是就摔死在了家里。”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嗓子更沙哑了,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他拿起面前脏兮兮的杯子往嘴里灌了一口啤酒,咂了咂舌,再次不舒服地挠了挠脖子:“其实可信度并不高,要不是我的学生向我提问过相关的内容,我也可能不会想起它来,不过如果这件事属实,它的确有关于灵魂。”

 

等到他说完之后,一瘸一拐地从猪头酒吧里离开,阿布还在沉思,他没有注意到桌上的钱已经被那个男巫给顺走了。等到他想起来看的时候,那人早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里,走得很快,像是后面有人在追撵似的。他的袍子角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阿布低下头,看到佩格咬着一个很重的龙皮钱袋,几乎抬不起头,也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爬到阿布的面前来,感受到阿布看了过来,佩格的尾巴把钱袋扫到了阿布的脚下,非常骄傲地嘶嘶地吐信子。

 

虽然这些钱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不过阿布仍感激地摸了摸佩格的脑袋,轻声说:“谢谢你,做得很好。”

 

“你一直在他的身上吗?”阿布问,他注意到那人一直在不舒服地挠着脖子。

 

佩格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他是从哪里过来的吗?”阿布问。

 

佩格努力地思考着,她绕着桌上的啤酒转了一圈又一圈,阿布说:“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这并不重要。”

 

不过这反而激发了佩格的斗志,她灵光一闪,攀在啤酒杯上,用尾巴蘸着啤酒在桌上写:Dirty Knot Alley(脏到打结的巷子)

 

“是翻倒巷吗?(Knockturn Alley)”

 

佩格点头又摇头,又点头,她晕晕乎乎地在脏兮兮的桌子上继续兜圈子,咬住了自己尾巴还在桌子上滚了好几圈。

 

阿布反应过来:“你是喝醉了吗?”

 

佩格用力地晃悠着尾巴,好像正在想象自己是一只小狗,她亲昵地用脑袋蹭着阿布的手臂,但她可能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没有柔软的毛发,而是冰凉的鳞片,是因为她是很可怜秃掉了的小狗吗?

 

那么奇怪的小狗会被送到动物园里去关起来吗?她会变成神奇动物吗?佩格高兴地想着,那样的话,她会一直住在课本里,汤姆和阿布只要上课就可以看到她了。可是他们会一直在学校里学习吗?会一直都是现在这样的小孩吗?她不理解他们会长大,从霍格沃兹毕业,变成完全不一样的人。好人、坏人、相互争斗、胜利或者死亡。在佩格的世界里,大人就是大人,一直都是大人,但是她不知道小孩子有一天会变成大人,这不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而是潜移默化的。很多人会告诉她,要快快地长大,但对她来说,长大就是字面意义的Grow,像是玫瑰花一样节节高,抽出枝桠和花苞。她等待着自己的头顶有一天也能够长出娇艳欲滴的花蕾来,或者像是斑纹蛇告诉她的一样:蜕皮就是成长。她不知道成长与死亡一样,是一条单行道,它会把小孩子批量变成大人,那条路没有人会再走回来,没有大人能够再变回小孩子。她以为她那些仍是孩子模样的朋友们会一直待在永无岛,跟她一样,和她一起。

 

彼得潘,彼得潘,他朝着朋友离开的方向跑去,到海岸线尽头的时候,轻声地向海浪询问:“他们还会回来吗?”

 

第一百零七章

 

1

 

阿布的生日在九月的末尾,往年的这个时候他往往会被礼物淹没,他在斯莱特林的人缘很不错,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家族,他身后的朱尼厄斯先生,另一方面也不乏他平日谦逊温和礼数周到。在一年级的时候,他还做过向朋友们炫耀过自己收到的礼物这样幼稚的事情,现在却已经习以为常。

 

阿芙拉倒是很乐意帮阿布回忆起他的黑历史,她抑扬顿挫地在阿布面前表演一年级的他是怎么又矜持又骄傲地跟琼纳斯抱怨东西太多了,几乎把他淹没。阿布淡淡地看着阿芙拉,秉承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其他人。

 

琼纳斯像是阿布聘请的勤劳小工一样给他分类整理着礼物,可能是由于阿布找球手的身份,他拆礼物的功夫,五六个金色飞贼贴着宿舍的天花板飞,部分桀骜不驯的金色飞贼把天花板砸出了好几个小坑,阿布挨个用魔杖把它们复原,然后骑上扫帚去把它们抓回来。琼纳斯后退一步小声地跟阿芙拉说:“有点不好,我们的创意似乎被人领先了。”

 

“没关系。”阿芙拉也小声地贴着他的耳朵说:“我后面还有二手准备。”

 

虽然琼纳斯觉得那个二手准备可能也好不到哪去,但他不想打击阿芙拉的积极性,言不由衷地说:“好期待哦。”

 

2

 

阿布虽然觉得琼纳斯和阿芙拉从霍格莫德回来就多少有点不对劲,但没有往其他方面多想,此时一无所知地走到了休息室门口。在他说完口令,休息室的大门朝他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捧着蛋糕笑得有点勉强的琼纳斯,和一左一右站在琼纳斯旁边像是门神一样的埃弗里姐弟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第一次产生了夺门而逃的冲动。

 

维吉尔凭借充分的逼良为娼的经验事先察觉到了阿布的意图,坏笑着抓住了阿布的手腕把他拉了进来。在他被拉拽着跌跌撞撞地走进休息室的时候,在天花板上乱蹿着的金色飞贼们像是找到了目标一样飞到了阿布的身边。几乎在阿布踏进门的同时,平滑的金属球面上裂开了一道道像是嘴巴一样的缝隙,它们一齐高唱着生日歌。

 

它们急速在空中飞驰着,不成调的歌声也忽近忽远,好像其中一个金色飞贼唱快了,把其他的金色飞贼也带偏了,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有的声音高亢有的声音低沉,有的还擅自更换了曲目,唱起来激昂的进行曲,乱成了一锅粥却又诡异地和谐,就像是每次开学的时候大家唱校歌似的。

 

“……祝你生日快乐!”在最后一个落队的金色飞贼唱完了歌,它们嘴巴缝隙里吐出了细长的彩纸,在一瞬间喷薄出来,像是礼炮发射一样,呼啦啦地落了阿布一身,几乎把他淹没。其实他是完全来得及用魔咒把这些烦人的纸屑弹开的,可是他犹豫了一下,把伸向魔杖的手收了回去,任由它们落满他的全身。他抬起头,琼纳斯担心他生气,有些紧张地攥着袍角,阿芙拉在跟他低声说着话,维吉尔仍是那副无所谓的嬉皮笑脸的模样。

 

阿布面无表情地把长发上的纸屑拍下来,他看向琼纳斯:“这是你给我准备的生日惊喜吗?这可真是……”他嘲讽般地翘起嘴角,语气有点懒洋洋的,琼纳斯紧张地屏住了呼吸,正想要跟他解释他们没有恶意的时候,阿布又快又迅捷地念了一个魔咒,原本落在他身上的纸屑们像是一股龙卷风一样袭向了他们三个人。

 

琼纳斯在狂舞的纸屑里看到对面的阿布默不作声地笑了出来,不是平常的礼貌性的微笑,也不是嘲讽意味的冷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大笑。纸屑像是雪花一样簌簌地在他们之间下落,琼纳斯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阿芙拉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怒气冲冲地说:“笑什么?战争还没有结束呢!”阿芙拉把面前的纸屑凝聚成了一个结实的球朝阿布丢过去。她的好胜心很强,阿布也是如此,很快休息室就变成了两个人的战场。有些斯莱特林觉得很吵闹回到了寝室里去,还有一些觉得好笑就在旁边看戏,琼纳斯看了看阿布又看了看阿芙拉,哪边都想帮,维吉尔凑到他旁边笑眯眯地说:“我要是你就别进去,这完全是妈妈跟媳妇掉进水里救谁的死亡问题。”

 

琼纳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把阿芙拉跟阿布对号入座进维吉尔的假设里。

 

最后他跟阿芙拉不分胜负,虽然都声称是自己略胜一筹,不过公正的维吉尔评价:你们两个都是一筹,那么一筹就被抵消了,我宣布你们两个是平局。阿芙拉冷哼一声,勉强地说:“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就勉强放过你吧。”

 

阿布轻瞥了她一眼,懒得继续跟她掰扯。

 

维吉尔显然已经早就对蛋糕图谋不轨,催促着阿布许愿,又一边吆喝着休息室里的其他人:“见者有份,见者有份!”佩格听到有吃的东西,立马从地毯里钻了出来,她努力地辨认着蛋糕上面的字,她转过头看阿布:今天是你的生日吗?

 

阿布也看到了她,蹲了下来,摸了摸她冰凉的鳞片,他带着笑意说:“你也有份哦!”

 

琼纳斯看着阿布,情不自禁地弯起了嘴角,他很久没有看到这样毫无负担,像是小孩子一样的阿布了。好像从某一天开始,他就变得心事重重的,而阿布再也不愿向他倾诉。因为长大,所以他们各自都埋下了自己的秘密,秘密在很深的土壤里往下钻,寻找水源和生机,最后变成大树和森林,讲他们两个人远远地隔开。但在风起的时候,他们不会想起这阵风的味道似曾相识吗?它裹挟着年少时期的青草和阳光的味道、糖果甜香被掰开成两半,月光倾洒在玻璃橱窗上,他们密谋反叛要一起拒绝成为容纳父辈理想的器皿。他们都不知道到最后风也会变成秘密,成为森林里茁壮成长的新的树木。

 

至少在这一刻,他们在这里毫无负担、毫无芥蒂地大笑。阿布拉克萨斯只是阿布拉克萨斯,之前和之后都没有任何累赘的称谓,不是谁的儿子,也不是谁的继承人,不要变成某人的希望,也无需要被人审视衡量价值,更不需要用同样的目光去回敬其他人。在朋友的环绕里,他许下了一个小小的愿望。

 

——


很久没更了,突然想起来,除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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